第二十八章 另一个桃莉

身后响起的声音并不陌生。
那是她一度想要听到的声音，可惜，并不是在此时此刻……
“……我做任何事，都与你无关！”
少女用力想要夺回遥控器，然而握住遥控器另一端的人却完全没有给她机会。
苏晨略微用力，就将遥控器夺到了手中，“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你想阻止我？你凭什……”
猛地转过身，见到身后之人的刹那，少女的话音戛然而止。
凌乱的碎发，额前的汗水清晰可见，白色的兜帽外套沾满了水渍和不知名的污渍，一看就知道是泳装的短裤侧边被划开了一道口子，双脚更是没有穿戴任何形式的鞋子，光着两只脚丫子。
狼狈——
这不是她印象中那个一直从容淡定，做什么事仿佛都成竹在胸的人应该露出的模样。
“如果你不是因为我才得到的这一侧知识，如果你所做的事情是有意义的，那的确与我无关。可是……”
苏晨右手一挥，脱手的遥控器下一刻就将金色权杖砸倒在地，“羽蛇神的确隐喻着死亡和重生，可你把祂的‘身躯’摆在正东方，就不该配备权杖。因为这样祂所对应更多的就是魁扎尔科亚特尔的另一面相——太阳的化身，而不是金星。
“你也不该用鲜血，不管是什么神话中羽蛇神都厌恶活祭与血祭。再有，羽蛇神主宰晨星，魔法阵对应晨星并没有错，可现在已经是晚你所描绘的魔法阵根本没有指向正确的星辰方位。
“还有，羽蛇神和很多‘蛇’类典故一样，祂所隐喻的死亡和重生更多是在指自身，而非掌管这一领域。所以布置仪式的时候根本就不该把‘复生者’和‘羽蛇神’割裂开来。
“真正的‘死者复生’是当之无愧的奇迹，是需要逆转现实才能完成的奇迹。可不要说是你，就算是你脑中那些魔法知识的来源，那个根本算不是一流的魔法师也明显做不到这一点，因为这个魔法仪式本身就充满着局限性。
“你脑袋中的知识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可靠，这个仪式就算能够百分百完成也只能实现两种可能：一个是为伤者补充生命力，另一个可能……这里也许会多出一个你能操控的死灵。
“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企图亵渎友人身躯的食蜂小姐？”
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少女紧咬着嘴唇，握紧手心，极力维持着僵硬的面容。
然而，在眼睛里不断打转的泪水最终还是无可抑制的流了出来。
这仿佛就是一个信号，一个情绪崩溃的信号。少女不断擦拭这泪水，也许是不想让自己这不争气的一面被人看见，少女最终无力坐倒在地，将脑袋完全埋在了膝盖与双臂之中。
没有哭泣声，连啜泣声都没有，唯有，眼泪滴落在地板的声音。
少女在无声哭泣，女王大人至少现在还没有未来那么坚强，未来的女王大人就和他小小的身躯一样，现在还很小……意识到这本该是理所当然的一点，苏晨有些自责，有些后悔。
在少女身前缓缓蹲下，他抬起一只手，可抬到一半便又放下。
他没有出声，也没有打扰。
此刻少女最需要的不是其他，而是宣泄。
哭，就是最好的宣泄方式。
“……我，只是想救她…我还有很多话想对她说……我，已经没有其它办法了！”
长大两、三分钟的静默后，埋首在臂弯里的少女瓮声说道，带着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