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禁忌

站在办公室的玻璃窗前，冥土追魂目送一人远去。
直至对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他低头从兜里掏出了手机。
拨通电话，遥望着没有门窗的大楼，不过三、四秒钟的时间耳边电话就被接通。
“你都对我的病人做了什么？”
冥土追魂的话语不紧不慢，温吞吞的甚至没有任何质问的感觉，无比笃定。
作为虚数实数化的产物——‘AIM力场块’毫无疑问是学园都市的禁忌。并非是因为当年参与实验之人的厄运，也不仅仅只是虚数实数化将有可能覆灭整个学园都市，而是电话那头的人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扭曲的产物扩散开来。
它能被使用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已然允许。
“一百八十二个小时零三十二分钟后，她就会自然醒来。”
“你想利用她做什么？拼凑一个能够干预虚数学区的‘幽灵’？还是在制造一个未来能够掌控虚数学区的备选？……她是我的病人，亚雷斯塔，你应该知道我会怎么做。”
亚雷斯塔自然知道。
一个抱有‘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抛弃患者’信念的人，一位为了医治病人可以不择手段的医生，为了救治自己的病人，他会做出任何事情——包括，强行破坏自己的计划。
“计划顺利，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给出最终答复，亚雷斯塔挂断了通讯，视线重新回到面前的荧屏。
荧屏中，是一位华丽的女性正在梳理长发的画面。
伦教圣乔治大教堂——
这幢建筑物称为教会是宽阔了些，可称之为大教堂似乎又过于狭窄，就在这幢就某种意义来说非常不起眼，又非常起眼的建筑物里，清教的实质领袖，最高主教——萝拉·史都华悠然伫立其中。
现在是日本时间下午一点时分，英国的时钟正指向清晨五点。
哪怕作为一国首都，在这夜色还未完全褪去却又夹杂着清爽的清晨里，宁静与详和才是主流氛围。
萝拉侧身坐在说教坛前，膝放在一整排的金银梳子。
说教坛，则放置着一台学园都市出品的液晶荧幕。
“处理妥当否？”
萝拉一边说着，一边从梳齿长度、宽度、间隔等皆不相同的梳子中选了一把，随后将自己的长发当成竖琴的弦一般，用梳子仔细地梳过一缯又一缯的头发。
长度超过身高2.5倍的头发，光伸长手也无法构到发尾，所以萝拉优雅地将用手将头发拉近，仔细梳理过后再放回地板。一时间，长而顺滑、散落周身的金黄色秀发，呈现出波浪起伏般的景色。
“这话应该我来问。竟然在客人面前梳发，这不是在谈话之前就应该先做好的事？”
长发自肩垂地的萝拉静静说道：“因为时间之故。此刻，本为妇女于寝室整理容妆之时，梳整头发程度之小事，请你见谅。”
“……其实，我更在意另一件事。”
“嗯？”
“老实说，我现在有些分不清你的日语是本身就奇怪，还是你故意把我当笨蛋才这么说的？”
萝拉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在长长金发中流动的梳子，也微微地颤动着，“我…我不知你所言为何？对不信主之威光者毋须有礼，对尔等之言辞简陋即可。”
“原来是这样啊……如果你是出于刻意用这样充满特色的语调说话就算了。我只是想说，如果你真的为此感到烦恼，我可以派一个日语老师教你，毕竟我可是统治学问之街的人。”
“呜!我并末为此烦恼!我何须为区区远东小国所用之语言费神！”唰唰地快速梳发的萝拉大声说道。
萤幕那端没有传来任何声音，无人的大教堂里，顿时一度只剩下梳理头发的声响。
“咳咳……先前我欲联络你之意图应早已传达，未免干戈，邀请圣人之前，我须明确你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