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少年升级的方法

在医院调养三天，和浅雾樱谷分开后，柏源泽回到神奈川藤泽市的公寓。
朝日新闻报上已经有了柏源泽的名字，但柏源和月完全不知道，她只看游戏新闻和夜未央。
只要和她解释三天内都和浅雾樱谷在一起，她就浑身一颤，什么话都没问。
沥水槽中放着柏源和月清洗干净的便当盒，穿过餐台望过去，柏源和月正在看着电视。
视线轻转，高坂远凛正在吃着她自己买来的布丁，与之前不同，她今天带着黑框眼镜。
话说回来买来应该是给他的慰问品吧？为什么自己先吃起来了。
“我回房了。”柏源和月就像是进行日常操作一样，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柏源泽坐在高坂远凛对面问道：“高坂学姐，你原来是近视眼啊。”
“一点点，但不影响日常。”高坂远凛触摸眼镜框，有些在意地说，“看上去会奇怪吗？”
柏源泽笑着说道：“跟伸出小舌头吃布丁的少女很搭，总感觉色色的。”
高坂远凛虽然有些傻眼，但并没有很抗拒的样子：“......我本想着要用什么面目和你说话，见你这样我也没什么好负担的了。”
“你的父亲现在怎么样？”柏源泽问道。
高坂远凛凝视着柏源泽，笑着说道：“感觉和柏源在一起的时候，总有什么东西坏掉。”
“我要先声明，别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坏掉都是我的错喔。”柏源泽无奈地笑着，“高坂学姐现在能回家？”
“哪个？”高坂远凛微微歪着头问。
“樱谷同学的家不是你的家吧？”
高坂远凛用勺子将最后的布丁放进嘴里，接着说道：“没有预知和魔法的我不敢回家，柏源你可能觉得我很蠢吧。”
“你要是聪明的话就不用来找我了。”
“这句话我不是很喜欢欸。”
“能把全部告诉我？你的家庭。”柏源泽觉得该有个了断了。
“......”
柏源泽露出温和的笑容说：“高坂学姐不想说也没关系，只是你想说的话，我会陪着你，听到最后。”
高坂远凛微微低头，脸颊有点红：“其实我的母亲并没有我父亲说的那么不堪，我的母亲会钢琴，小提琴和画画，是个真正的天才，家里的活也是母亲一个人干，还会带我经常出去玩。”
“听上去是贤妻良母。”
“我父亲因为公司陷入瓶颈而颓废，但我的母亲一直维持现状，认认真真地做好便当，认认真真的笑着。”
“......”
“结果突然有一天，她消失了。”
“然后？”
“我不知道我的母亲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离开的，可能她找到了比父亲更重要的人，可能是不想再当一个家庭主妇，如果我再优秀点，再懂事点，说不定母亲就不会离开，我发过誓，我一定会待在父亲身边，恢复幸福的家庭，我不想做出和抛弃我们的妈妈一样的事情。”
高坂远凛从一开始的低声细语，到最后不习惯地大声说出口的气喘吁吁，
“可我不管怎么努力，父亲都不理我，我每天都哭着和他说「请你不要再不理我了」，结果还是没用，每天我都在幻想今后的生活，结果却预知到了我不想要的。”
柏源泽若无其事地说道：“我懂你的意思。”
“你觉得我的想法很扭曲吧？”高坂远凛说道。
“算是吧。”柏源泽抬起手，食指指腹抵住她的眼镜框说，“你母亲离开的时候，你有没有过一种想法，就是她如果烦恼的话，为什么不和你们说？痛苦的话，为什么不依赖你们？”
高坂远凛视线撇向一边，她又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母亲如果觉得她不够优秀的话，她大可以去补习班，学习更多东西。
母亲如果觉得父亲不好而喜欢上其他人，她会列出父亲的优点让她回心转意。
“而你现在，正在走你和母亲一样的路吧？”
“——！”
高坂远凛就彷佛受到了剧烈的冲击，头都被人狠狠打了一拳。
“你母亲离开的时候也是很优秀的存在吧？甚至没有预兆。”
高坂远凛露出错愕的神情，呼吸都彷佛慢了半拍：“......原来我，不知不觉中变得和母亲一样......”
柏源泽拍了下她的肩膀说道：“你过于优秀，让你的父亲以为你也会突然离开。”
“我.....”
“你其实也没有和你的父亲说过太多话吧？和你母亲离开之前一样，认真做着自己的事情，变得更加优秀，可是关系越亲近的人，只需要用言语不就能理解双方的心意吗？为什么要去做多余的事情？”
高坂远凛的脑中宛如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看着柏源泽温和的笑容，浑身就好像要融化了一样。
她吐露出柔弱的心声说：“可......可我做得到吗？我已经离开了父亲好几天，如今还能和他沟通吗？”
“今天我就要把樱谷同学家的钥匙收回来，你也别想住在这里。”
“欸？”
“你不要冒出神待少女的想法，也别去网咖过夜，否则我会选择报警，你还是未成年吧？”
“你做什么啊？”
“你无法成为你的母亲，也无法消除那段过往，不过你和家人可以共同打造今后的回忆，如果你不介意对象是我的话，我可以陪你一起回去。”
柏源泽说到这里停下来，温柔地垂下眼眸，伸出手轻碰着高坂远凛的脸颊说，
“高坂学姐在我眼里永远是天才少女，这件事该结束了。”
“柏源学弟真是的，我以为你的嘴只会说坏话。”高坂远凛握紧他伸过来的手。
“......现在就走？”
“不，我想就在这里和我的父亲打电话，当面我还是有些害怕。”高坂远凛担忧地说道。
柏源泽点点头，站起身说道：“我带和月去超市买点东西，你在这里想聊多久都可以。”
“谢谢你。”
“赶紧结束吧。”
柏源泽说完就去敲响柏源和月的门，她探出头来。
“出去买布丁。”
“高坂姐不是送来了吗？”
“一看见那个布丁我就想到她的舌头，哥哥会忍不住的。”
柏源和月傻眼地说道：“你在说什么啊。”
“总之看见那个布丁我会联想到少女的舌头，我们去买更贵一点的。”
“更贵一点的！”柏源和月急忙换上外出服装，短裤和白衬衫就要出门。
柏源泽站在玄关处，看着在阳台上一直看着手机的高坂远凛喊道：“有上完卫生间的话要记得冲水。”
“这个不用你提醒。”高坂远凛红着脸说。
“还没变笨啊。”
“......”
等到柏源泽回到家的时候，高坂远凛就像布偶一样，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手里的购物袋有很多，大部分全是零食，柏源和月拎着就跑到自己的房间。
“给我留点啊。”
“哥哥每天吃独食就吃不少了，就别和我这个妹妹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