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事后

华洵的声音在二人耳边响起，但正打得兴起的他们又怎会他人的一句停下就停下？
无视那道声音，赤飞完全没有松开手的意思，而白千凰而同样，在发出暗劲攻击的同时，用那‘自残呼吸法’来进行换气。
几乎面贴面，距离已近至快要亲到对方的二人，眼中便只有近在眼前的对方。
看到他们双方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愿，华洵叹了一口气，面露苦笑。
她便清楚自己的学生是个什么样的人，而当一个跟她相似的人出现时，所产生的化学反应自然亦在华洵的预料之中。
无奈地摇了摇头，她飞身而起，在地上打滚着的二人身边轻轻落下，随后，双手伸出，青葱玉指分别点在他们的肩膀上。
当她的手指点在赤飞身上时，赤飞便只觉身上所有劲力都狸同时被牵引、卸走，而他，居然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除着一切力度消失，他的封锁亦变得毫无意义。
在眼前之人眼中那份意犹未尽来看，他们之间本应实力悬殊的一战，要结束了。
光是一点一分，华洵便轻而易举地把在地上用一言难尽的姿势缠在一起，在地上滚动的二人分开。
一分开，白千凰便跪在地上不断咳嗽，赤飞则是以大字形躺倒在地，不断喘着气，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
在他这个阶段，要摄入能量还是需要依靠进食，而一般的食物也已经开始满足不了他，幸好龙门有一些被圈养，一代代逐渐洗去凶性的低等异兽存在，不然以他现在无法外去刷分的情况，他的点数可能就全都要花在购买食物上了。
所谓穷文富武，武者在吃一方面的支出确实无比庞大，特别是赤飞现在这种，完全靠身体，没有特殊能量的武者。
“真是的，我还没打够呀！”
在连续咳嗽了十多秒，缓?过气的白千凰脸颊鼓起，皱着眉头，对自己的老师露出不满的视线。
“看来这段时间你确实是积累了很多，但是再打下去，他就要不行了。”
“怎么会！明明接着下去的话，他起码还能挨我五十击以上，在我破开束缚后，力量已尽的他就不得不用纯技巧来应战，我知道的，赤飞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展现出来！”
白千凰脸上红润不但没有随战斗结束而退去，反而因自己脑海中的推演而加深，她的呼吸声，在不知不觉间已带有另一种味道。
“不，这场战斗太压倒性了，如果我没有感觉错的话，你刚刚应该不只是限制了出力那么简单。”
赤飞在地上开口道。
“除了恢复力和底力是完全应用外，你的技巧，应该是等于在臣军级巅峰时的你吧，两项限制，加上深不见底的续航力，我根本没有取胜的可能，唯一的盲点，也被你那胡来的方式破了。”
你也好意思说胡来二字吗？
想到刚刚赤飞的一系列举动，华洵在心中暗道。
“诶嘿嘿，不过你也很厉害了，如果你没有隐藏实力，直到现在才来考核的话，那按资料来推断，你的习武时间最多也只有三个月。”
白千凰站起来，拍了拍旗袍上的灰尘，来到赤飞身旁伸出手，露出充满活力的笑容。
“你可要快点追上我哦，这世上能理解我的，可能只有你一个了……”
明明露出了那样的笑容，但是声音却充满了落寞，在遇到赤飞前，她对战的欲望，对他人来说便是一种无法理解的异常。
“我会的，毕竟我可不想再败一次，至少要看到你的极限吧！”
握紧少女伸过来的手，赤飞借力站起，同样露出微笑，道。
看着紧握着对方的手，似是已经互相理解，结下深厚情谊的两人，华洵也不是不能理解。
武者在战中，便处于一个最容易暴露心中深层想法的时候，如果武者心中犹豫，所出的拳便会慢，便会弱，而意志、理想等东西，更能使拳突破身体极限，发挥出更强杀伤力。
一场没有任何保留的战，便是理解对方的最好方法，更何况，那两个人是同类型的异类。
这世上像他们那样，会因强敌和死战起反应的人，即使还有，也一定无比稀少，而作为人类，他们也定必会渴望同伴。
在日复一日的强逼自己迎合他人，成为他人眼中的正常人，没有暴露分毫，甚至还得到大家的喜爱，当中的难度和所忍受的痛苦，作为白千凰老师的华洵便绝对清楚。
因此，她亦为自己的学生找到能交心的对像而感到喜悦。
至少现在有另一个人，会去包容她，接受她最真实，几乎没有一个正常人能接受的疯癫一面。
而且对方还很乐意的样子，这便是一件好事。
但看着赤飞和白千凰交谈，调笑对方，然后哈哈大笑的打闹场面，华洵脑中便不由得想到赤飞的资料。
东华，以武为尊，两所立于顶端的武馆，都是公家机关，而作为镇守在五大基地市之一，龙门分馆的馆主，华洵的权力，便无比之大。
赤飞的身体数据，在他跟白千凰交锋时，便已落入华洵手中，而那异常的身体，更在身体检查后上报到更高级别的人手中。
其他人去查的话，顶多能看到赤飞体内没有气脉，是个一级残废，但是却不能看到真正重要的东西。
因凶兽基因觉醒而有一定改变的细胞和身体结构，在没有进行深入研究的情况下，没有人知道赤飞这副身躯是自然变异，还是人为造成的。
前者，在这个世上并不少见，有良性亦有恶性，如果是自然变异的话，那赤飞显然无比的幸福。
但如果是后者……
华洵微微眯起双眼，盯着已经跟自己的学生，东华的公主变得亲密的赤飞，思绪变幻不定。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么这个男人，便大机率是他们派来打入东华，还瞄准了千凰没多少人知道的本性，有备而来，上面还没有指示，只能希望他不是那群疯子派来的人了。”
想到白千凰的过去，华洵不忍强行让对方消失，更何况，在没有这人对东华有害的确实证据前，包容变种人，没有歧视，已接近人人平等的东华，并不会选择以过激手段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