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S”级

无数年前的龙族文明醒目灿烂，然而千万年后的今天，纯血龙族们隐埋于历史的缝隙纷纷沉眠，不为人所知。龙族的辉煌历史就像一滴水融入了海里，悄无声息，仅存于神话与传说之中。
时光荏苒，如今唯独这铜柱的残骸留存于世间，就像敦煌莫高窟的遗留壁画见证了古代丝绸之路上不同文明之间对话和交流一样，记录着龙族的兴衰，得以让人们一窥万年前龙族的一隅，聊以想象那副蔚为壮观的场景。
“不夸张的说，魔动机械学这门课程的祖师就是那位伟大的龙族君王，诺顿。因此，在魔动机械学开课之前，希望大家能明白这一点。即便龙族是我们的敌人，我们也应当对其抱有敬畏之心。这也是学院设立这门课程的初衷，至少了解这门课程。假如日后你们‘有幸’进入龙族的遗留宫殿或墓地时，多一分了解或许就能多一分生机。”
曼斯轻轻地说道。被学生们私底下称为“杀手”的他，此刻看着眼前年轻学生们，眼神竟然罕见的柔和了起来，“对学院来说，这曾是血的教训。”
曼斯很快收拾好了情绪，“那么凯撒，封言，感谢你们的回答。魔动机械学这门课，你们除了签到以外的平时分都会加满，请坐吧。”
“另外，就在刚刚开课前，我接到了希尔伯特·让·昂热校长的电话，校长希望我可以替他宣布一个消息，刚巧，当事人也在这里。”
阶梯教室顷刻间鸦雀无声，每个人都竖起了耳朵。卡塞尔学院里的学生不乏天才、怪才、甚至怪物，在这个贯彻精英制度的学校里，永远以屠龙为己任，在这里允许异类，允许校规范围内的跳脱，允许特立独行，只要有与之对应的能力。
在这样的氛围熏陶下，自然没多少正常人心目中的“乖宝宝”，每个人都可以算是那只BLACKSHEEP。
而如果说有什么能让这群心高气傲的年轻人们俯下身段，表达尊重的，只有那位传奇屠龙者，校长昂热。
“请容我引用一下校长的原话，
‘昨天的3E考试结果已经出来了，请代替我恭喜一下封言同学，他成为了学院近年来第一个S级学员，也是建校以来考试分数最高的一个，是真正当之无愧的‘S’级。’”
曼斯教授直视着坐在靠窗的封言，念着昂热的留言，“校长近期因为一些紧急情况，奔波于中东地区，无法抽空赶来。因此由我代为传达，再次恭喜你，封言。”
曼斯教授说完，阶梯教室的学生们仿佛被施加了沉默，所有人的眼神都汇集在封言身上，片刻后又炸开了锅，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每个人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或者有人控制了教室里所有人的耳朵让他们都听错了，亦或者是身具德国人严谨苛刻精神的曼斯教授“假传校长圣旨”......好吧，这是不可能的，还是前面那种可能性高一点。
在座的所有学生很快意识到了一件事，他们正在见证历史。数十年来，在这所山上的隐秘学院中终于出现了一个真正的‘S’级，封言证明了自己的血统，即便在这个学院中也是独一无二。他有着和校长昂热一样的评级，就像星球大战中的卢克·天行者，必然会跟随绝地大师尤达与欧比旺·克诺比踏上命中注定的原力之路。
喧闹声中，清脆有力的掌声响起，有人却带头鼓起了掌，那是坐在最后一排的凯撒。
下课铃如期响起，曼斯教授是个恪守信条的人，没有任何拖堂的宣布了下课。自己更是急匆匆离开，那架势好像要赶着去挖龙墓一样。
但是学生们却没有如同其他课程一样鱼贯而出，很多人一反常态的滞留在教室，不知道是想多瞻仰瞻仰‘S’级的风采，还是围观一下可能出现的大戏——毕竟难得楚子航、凯撒同时在场，中间还夹着个‘S’级的封言。
封言感觉自己现在就像芬格尔的待遇，他这两天不管跟芬格尔走到哪，校园里任职的老人总是少不了跟芬格尔阴阳怪气拉扯几句。
就算是新生们，听说同届有个预备的‘S’级新生后，又打听到封言的室友是个留级七年的‘E’级废狗。
大家在震惊于卡塞尔学院还有‘E’级这个阶级之余，纷纷赞叹303真是个神人宿舍，出了两个卧龙凤雏，都打破了学院的记录。
当然，封言打破的是上限，芬格尔属于是凿穿了下限。
还有人在守夜人论坛上打趣芬格尔，说303一个‘S’级一个‘E’级，俩人平均一下也就‘C+’水平，也就学院的平均水平，还不如他们寝室平均‘B’级，感谢芬格尔拉低了‘S’级的平均水平，跟他们站在同一起跑线上。
现在他的待遇跟芬格尔也大差不差，属于人尽皆知了，不同的是芬格尔属于动物园里的猴子，大家过去都是看笑话看猴屁股的。封言好一点，他算是濒危大熊猫，每天好吃好喝伺候着，每个路过的游客不管男女老少，总要停下来对他指指点点，感叹一声国宝真可爱，然后抓起手机猛拍照。
正当封言这个行走的大熊猫起身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一个高大的人影却走到了他旁边。他回头看去，对方有着一头明亮蓬勃得近乎假发的金发，脸庞仿佛是出自希腊最好的雕刻家之手镌刻，棱角分明，是硬朗派与柔和派的完美结合，衬得那双如海般清澈的淡蓝双眼愈加出尘。
“凯撒？”除了自由一日的碰撞，这是封言第一次近距离打量凯撒。自由一日里的凯撒就像身先士卒的统帅，深红色的作战服衬出了他高大身材与健美的体态。只是站在哪里就不怒自威，一举一动都充斥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但此刻的他却更近似封言想象中的那个贵公子形象，身上的墨绿色西装服服帖帖，神情平静而坚定，让人不由将他与米开朗琪罗的《大卫》联系起来，浑身充斥着自信与蓬勃的生命力，仿佛要去竞选总统，这大概也是他与楚子航最大的区别。
“封言，恭喜你。”凯撒竟然主动伸出了手。
“谢谢......虽然没什么好恭喜的，血统本身不能说明什么。”封言伸出手握住了他，二人眼神对视，眼中有电闪雷鸣闪过。
“没错，所谓血统阶级不过是开始，而非终点。”凯撒淡淡的说道，“你很强，自由一日是学生会和狮心会输了，我跟楚子航都承认你的胜利。诺顿馆现在是你的奖杯与证明，但我一定会把它夺回来。”
凯撒和封言都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周围的学生都听到了他们的交谈，隐隐传来惊叹声，气氛隐隐沸腾起来，难以相信如凯撒这般骄傲的家伙，会有主动认负的一天。在此之前，即便楚子航也没有这个殊荣。
“没问题，我会保管好它，直到你再度站在我面前的那天。”封言笑着回应道，他本想说诺顿馆不属于他们的赌注，但是他还是收回了那句话，因为那是对凯撒的不尊重。
“很好。”凯撒也笑了，封言的话让他眼中有什么东西燃烧了起来，他隐隐回到了几分自由一日的样子，就像一只草原驱赶太阳的狮子。
凯撒想到了他刚入校的时候，对学院里所有人下的战书，作为加图索家族的传人......古尔薇格的儿子，他接受任何人任何形式的挑战，而他从来没有输过，直到楚子航来到这所学校，现在多了个封言。
那时凯撒也对挑战他的人说过类似的话，但这一次双方的位置反了过来，他的骄傲与斗志因为这句话燃烧得愈发凶猛。
“今天晚上学生会将在安铂馆举办一场庆祝party，包括非学生会的同学，任何人都可以参加，不限制参与年级与身份，”凯撒高声喊道，声音贯彻了整个阶梯教室，但他的眼神却始终与封言对视，“封言，如果你有空也可以来参加，学生会欢迎你的到来。”
“如果有空的话，一定。顺便容我问一句，庆祝什么？是学生会的纪念日么？”封言爽快的点了点头，带着好奇问了一句。
“庆祝学生会搬迁更大的新场地安铂馆——以及卡塞尔学院多了一个‘S’级，难道这不值得庆祝么？”凯撒反问道。
“很合理。”封言竖了个大拇指。这很符合凯撒的作风，他是可以把任何事情作为开PARTY理由的人。
“我还以为你会邀请我加入学生会，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凯撒路过封言准备离开时，封言突然开口说道。
“原本有这个想法，不过刚刚我决定收回它，直到打倒你的那天，我会再次伸出手对你发出邀请。”凯撒停住了步伐，耸了耸肩，“况且，你也拒绝了狮心会的邀请，暂时也不想加入社团，这是你的原话，不是么？”
“嗯？你怎么知道的，楚子航跟你关系有这么好？”封言脸上写满了问号。
“......守夜人专区，你和楚子航的帖子已经被你的室友置顶了。标题好像是‘中学的羁绊？S级与狮心会会长共享午餐，后者竟然坦诚告白！’？”
...封言很想现在回去宿舍砍了芬格尔那只“猴子”，流量还真给这个标题党玩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