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谓是先于种溪入太学的,若是仔细算起来,施谓可算是种溪的学长了,施谓以内舍学长的身份说出了这番话,就难免有些威胁或是恐吓的味道在了。
不过种溪对此倒是不甚在意,于他而言太学并非非去不可,若是不成,实在待不下去了,种溪大不了甩屁股走人就是了。
种溪入太学读书,和其他的太学生不同,其他的太学生大多是为了能够借太学这条路出仕为官,但种溪从头到尾都没有这个打算,他将来要走的还是锁厅试的路。
这倒不是因为种溪瞧不上太学,而是因为太学出仕这条路可太不好走了。
虽然正如种溪所言,现在太学中虽然学风不正,但太学门槛极高,除了种溪这样高阶京朝官的子弟外,其他的都是各府,各州县学子中考试考上来的佼佼者,而且其中亦不乏忠耿之人,潜研学问之人,亦是当世俊才。
太学生学而优则仕,但太学生中能以太学生身份参加礼部试的,每岁百中只取得二三,何其不易,相比较而言,能够十取其三的锁厅试就显得容易了许多。
种溪知道自己以往底子打地不扎实,如果硬着头皮去跟这些寒窗十余载的太学生相争,种溪自问没有几分胜算,还是多是荫官参加的锁厅试更适合他一些,这点自知之明和觉悟种溪还是有的。
不过种溪虽然没有把施谓的话放在心上,但施谓所言还是给种溪添上了堵,只不过问题不出在种溪,而在林卿儿。
自打今日在状元楼见了施谓后,林卿儿的神色就一直不对劲,虽不至于到了失魂落魄的地步,但确实没有了以往的精气神,种溪自然觉着不对劲。
“这砚墨你已经墨了一盏茶多的功夫了,再这么磨下去,这块墨锭可就要被你磨秃了。”
种府内室,林卿儿坐在种溪的身边,手中拿着墨锭,有些心在不焉地给种溪磨着墨,种溪看着一块墨已经被磨去了小半,墨汁也稠厚地无法着笔了,种溪用笔轻轻地敲了敲林卿儿的手腕,提醒了一句。
种溪几乎没怎么用力,不过是用笔尾点了点林卿儿的手腕,但林卿儿开了小差,心思不在磨墨的事情上,现在被种溪这么一点,这才心头一颤,回过了神来。
回过神来的林卿儿看着手中的墨锭,又看了看磨地已经稠到无法再用的墨,心知自己做差了事情,惊慌道:“都是我的错,耽误了衙内用墨,衙内稍待,我这就重新去磨。”
林卿儿说完,端起砚台就要去倒了重新磨,但就在林卿儿刚要起身的时候,却被种溪一把拉住了手腕。
种溪拉住林卿儿道:“不必了,今晚不读书了,聊聊你的事情。”
这么一说,林卿儿竟有些慌张,问道:“还是衙内读书要紧,妾的事情有什么好聊的。”
种溪道:“读书是水磨的功夫,不在这一日两日的,倒是你的事情,若是不讲明白了,只怕你的心里是过不去的。”
种溪说完,还提壶给林卿儿也倒了杯茶,推到了林卿儿的身边,大有要秉烛夜谈的意思在。
林卿儿见状,心知是躲不过了,只得接着坐好,对种溪道:“衙内想说什么只管说便是。”
种溪看着林卿儿,问道:“今日自打在状元楼见了施谓后,你的神情便一直不对,你与他之前想必是颇为相熟的吧?”
就此事,林卿儿从未想过要瞒骗种溪,种溪既问了,林卿儿便低着头,如实回道:“以往我在崔大娘那边时他便常邀我席间献曲助酒,相互也有些唱和。”
种溪闻言,点了点头道:“施谓是太学内舍弟子,想必是才名在外的,女子对他上些心,倒也在情理之中。”
自打从状元楼回来后,林卿儿的精神就有些恍惚,种溪虽然一直没有和林卿儿谈施谓的事情,但种溪却也有了自己的猜测。
种溪看的出来,林卿儿和施谓相熟,施谓对林卿儿也是有些心思的,过去平时里想必也常有关照,恐怕就连林卿儿知道的关于太学的事情也都是从施谓那边来的。
林卿儿是青楼歌伎,虽然见多了人情世故,但说到底也是个才十八岁的女子,又能有多理智清醒,施谓是名声在外的才子,面对带着才子光环的施谓的嘘寒问暖,处境不堪的林卿儿难免会动心,多些好感,甚至是坠入情网。
种溪原本倒是也没往这方面想,但今天回来后林卿儿的表现却叫种溪多了这些猜测,而此番又看着林卿儿低头回话,都不好意思当面看他,就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若非如此,林卿儿又怎会如这般魂不守舍?
种溪的话是这么说,但林卿儿听着却是一头雾水。
林卿儿不解地问道:“衙内这是何意?”
种溪自以为猜中了女儿家的心思,有些忍痛割爱的意思,回道:“你虽说是有身契在我的手中,但我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你有什么心思只管同我讲明便是,你若想离开,在恰当的时候我可以放你出府。”
林卿儿跟在种溪的身后,每日伺候种溪读书也有些时日了,说实在的,林卿儿不止生地好看,而且善解人意,最会照顾人了,就这么把这么一个可人儿放出府去,种溪说不可惜是不可能的。
毕竟种溪已经习惯了林卿儿,又去哪儿再找个这样可人心意的。
但如果真如种溪所猜测的那般,林卿儿早就对施谓心有所属,心思根本就不在种溪这边的话,种溪强留她在种府,在自己这里又有何用?只会平白给自己添堵。
种溪做事,从来是疑人不用,林卿儿是刘家赠予他的,如果正如种溪所猜测的那般,林卿儿的心思在旁人的身上,那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反倒是一种隐患。
眼下两党相争,蔡京回京也是早晚的事情,种师极新任环庆安抚副使,正在漩涡当中,朝堂上下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这个时候种溪怎能留一个心思不一的人在种家内院,种溪断不会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念拿种家去冒险,寻个合适得时间和理由放她出府才是妥当。
林卿儿的身契价值千贯,种溪愿意放她出去就是放弃了这千贯钱,可以说很是大方,但林卿儿听着种溪的话,却一下子整个人都呆住了,仿佛被雷劈打了一般,一瞬间失了神。
林卿儿缓缓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种溪,如水的眼眸中先是惊讶,而后是慌张、害怕,
紧接着,两行清泪也如玉珠般顺着脸颊低落下来。
林卿儿双手无措地握着墨锭,就连染黑了手指也不自知,如受了惊吓的小兽般对种溪问道:“衙内这是何意,是可是妾做错了什么,竟要撵妾出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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