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回程

第二日，张静斋已经雇佣好了车马，然后叫上范进，准备离去了。
因为范进上次坐马车难受得厉害，所以这次张静斋专门挑选了一个更好的马车。
范进到马车前一看，原来车轮是皮包革的，用来达到减震缓冲的效果，范进暗暗想到：“这也算的上是古代的橡胶轮胎了吧。”
而范进的老师汤奉汤知县，也是效仿了古人，想来个十里相送，但奈何范张二人制止，才不了了之，但也是折柳相送，估计以后三人的事迹流传出来也不妨是件美谈。
在路上，范进这次学聪明了，让人准备了薄荷丸，还在马车上又垫上了一层褥子。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该难受还是难受，坐多了汽车，现在坐马车就感觉是从旋转木马到过山车一样。
这几日和张静斋相处更熟悉了才知道，他这老哥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打秋风，不管熟不熟，只要是有过交情或者关系都要去打打秋风，不过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他也经常被人拒之门外，但只要没被人拒之门外，他打一次秋风至少能收获一百两以上，这还是在除开车马费的基础之上。
范进心里暗暗想着：“我还不如就学他一样，以后就去打打秋风算了！”
不过这也只是心里想一想罢了，张静斋家里几代都是官僚，门生故吏众多，就比如范进的房师汤奉，人家能去打秋风也是家里有人脉，而范进家里三代贫农，父亲早逝，不然也不至于娶了胡屠户30岁的女儿了，所以这秋风不是谁都打得的，范进既没有张静斋认识那么多人，也不如他家有人脉，打秋风的对象也没几个。
比如范进的好友魏好古，范进倒是可以去他那里打秋风，但是魏好古自己也是个穷鬼，所以也没什么钱。
唯一范进认识的比较厉害的人物也就是赏识范进点他为秀才第一的周进了，而周进这边的人脉却是不能轻易动用的，这是留着考进士的。
范进这次准备回家之后就不轻易外出了，因为他想要继续科考，所以得闭门念书，毕竟如今的科举是比后世的高考是卷得多的，至少高考没有复读几十年的吧？而在科举的制度下，一堆五六十岁的老童生。
没错，范进和周进以前都是其中之一。
在古代，当官直接能完成阶级的跃迁，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甘之如饴，认为科举是他唯一的出路，比如周进范进都是这样，认为科举能够拯救他们，而确实，科举拯救了他们。
而只有极小部分人家庭显赫，还有人荫蔽他，直接能当官，其他的大多都是小镇做题家，有的人写了一辈子八股文都没有中，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以前那个“范进”中举后直接就高兴得疯掉了。
原著里面的“范进”当时也是考中进士了的，但是他考中是自己的本事没有周进的帮忙范进是不信的，因为那个“范进”守孝完了在前往会试之前专门去见了周进，周进告诉他已经帮他打点好了。
而现在范进却也不敢把希望全都寄托在周进身上，打铁还需自身硬，而且周进的年纪也算比较大了，如果周进像范母一样突然暴毙，范进又没什么实力，到时候范进想哭也没地方苦，谁也不知道范进这个蝴蝶扇动的翅膀能煽起多大的风暴。
一路上依旧是颠颠簸簸，范进无可奈何，只能不停的和张静斋说着话，范进没忍住心中的好奇，疑惑的问道张静斋：“世兄中举之后为何不进一步参加会试，考个进士却也是好啊！”
张静斋听到范进的话苦笑着对范进说到：“何曾不想啊，只是愚弟这个举人本是与家中颇有渊源的一位老大人暗中帮助，之后我再去考进士，三次前往，皆是名落孙山，恰逢当时有官位空缺，愚弟便补了上去，之后也就不再纠结于科考了。”
范进点了点头，面上不为所动，心里却是想到：“之前那个‘范进’蹉跎多年，才在周进的赏识下中了秀才，而他的好世兄，却因为有关系就直接中了举人。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啊！不管是那个时代都是这样！即使是科举也并不是绝对的公平。”
毕竟范进本人都是受益者，一般的考官，谁会看考生三遍试卷？所以即使是在古代最公平的科考，也没有绝对的公平可言。
看着范进不做声，张静斋也明白范进心中所想，于是专门带着羡慕的语气对范进说：“听说世兄是被周进周学道看中的人，若是世兄去参加会试可不是十拿九稳？”
范进听到张静斋说的心里也不再纠结，以前后世也做不到绝对的公平，用人脉办事订名额的人只多不少。
当然不是说后世比如今更严重，而是后世的人口已经达到了10多亿，而明朝根据《明实录》里面描述最多也才7000多万，当然是有偏差的，可能会多一点，但是多也不可能多到10亿。
范进和张静斋聊着聊着，马车便是进了城。
是先到张静斋他家的，张静斋先是给车夫结了账，然后对范进说到：“世兄，你我二人本就是亲切兄弟，以后自当常来往得好。”
范进点头连连称是，然后周进再吩咐了车夫务必将范进送到家门口，范进与张静斋相互作别。
二人相互告别之后，马车没行驶一会，范进便看到了自己的家。
然后范进对车夫道了谢，将行李物品提下了车，门前正是范明小书童正在扫地，直愣愣的看着范进从车上提着东西走了过来。
范进走到他的面前，翻了翻白眼，然后扬了扬自己手上的行李，没好气的对着范明说到：“还不快来帮你老爷提东西！”
范明这才反应过来，将手里面的扫帚一丢，然后大声的朝门里面叫道：“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
喊了之后又愣了愣，这才跑到范进面前去，想要从他手里把东西拿过来，范进没有理他，自顾自的拿着行李走了进门。
一进去就看见妻子胡氏带着人正向着他走来，接过了他的行李，然后几人进到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