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阴火炼婴

“小子，别看了，那些石窟鬼过不来。”
石头大殿正中，一座行将熄灭的火炉。
听见火炉附近传来声音，方墨染才发现火炉之后那衣衫褴褛的身影，几近与四周破败不堪的环境融为一体
那是个满头白发的耄耋老人，眯着眼睛看着火炉之下那黯淡的火光。
方墨染见老人拿着火钳忙着烧火，回过头去，一脸紧张地看着被老人称作是石窟鬼的青面獠牙的怪物疯狂地冲撞着那洞口上升起的一道金色佛光禁制。
那禁制来自于洞口附近一圈圈庄严的梵文，佛光涌现之际，无数梵文在洞口附近游走，化作一道看上去坚不可摧的光幕。
但是，看着洞口一圈的雕刻，方墨染目光一凝。
只见一三头六臂，面目狰狞的古魔跃然于洞口周遭，却又在佛光的笼罩之中并不显得突兀，反倒有几分大气雄壮的观感。
“观音鬼面，祸乱众生，大魔佛心，斩尽妖邪。这世间表象不过是心生幻象，佛魔之别，只在于内心善恶。”
听见身后的老人如此说着，方墨染思索了片刻之后，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石头里蹦出来的丑陋猴子都能上西天为斗战胜佛，那美艳可亲的白骨精连个妖籍都拿不到，不就是这么个说法吗？
“老人家，你在这灵剑山上讲佛，岂不是离经叛道了？”
方墨染打趣地说道。
“佛道同源，都不过是参悟天地大道罢了。”
老人瞥了眼方墨染，道，
“你这小子倒是没轻没重，好生无礼！”
方墨染咧嘴一笑，故作姿态地说道：
“你这老头倒是倚老卖老，离经叛道！”
闻言，老人顿时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道：
“终于来了个有意思的。我看你小子，这是贪玩才掉下来的吧？”
方墨染正要走向老人，却听他高声说道：
“别急，把那石窟鬼的晶核给我拿过来！”
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方墨染来到洞口之前那摊颜色诡异的血肉旁边，看了看外面疯狂撞击着佛光壁障的石窟鬼，蹲身下来。
这几只石窟鬼半个身子才进了洞口，就被升起的佛光壁障裂成两半，看来这佛不杀生，那是没遇到坏人啊！
不过这石窟鬼血肉之中升腾着怪异的烟雾，血肉竟然在缓缓挥发，因此已经看不出原先的肢体和头颅了。
方墨染觉得恶心，用长剑在血肉之中一阵扒拉，扒拉出几块硬质的东西出来。
直等到这地上的三块奇形怪状的晶核表面不再升腾起雾气之后，方墨染这才捡起那晶核，交到了老人的手中。
老人接过晶核，点了点头，反手就把那晶核丢进了火炉下面的火焰之中。
那火焰被这三枚晶核一压瞬间熄灭。
方墨染刚要说老人不会生火，却见到蓝光一颤，一团幽蓝的火包裹着晶核升了起来。
“火分阴阳，要炼化至阳之物，还得是阴火。”
老人波澜不惊地说着，仿佛早已习惯了这一幕。
“老爷子，你待在这里该不会是为了整天捡那石窟鬼的晶核炼器吧？”
方墨染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
“看那外面的泥土草植，您这起码是十几年没出去过了吧？”
老人怡然自得地烧着火，淡淡地说道：
“十年？百年？早不记得了。”
方墨染看着那阴火舔舐着火炉底部，忽然间感觉到了一股刺骨寒意扑面而来，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向后退去。
浓郁的阴寒之气涌动，这玩意儿可是会侵蚀人体，破坏丹田根基的。
看见那老人岿然不动地坐在那里，一点反应也没的样子，方墨染顿时心中一惊。
老人回看了方墨染一眼，哈哈笑道：
“小子，不会以为老头子我风烛残年了吧？”
说着，老人催动法诀，浑身褴褛无风自动，阴寒之气被大风卷起，尽数汇入了火炉之中。
见此，方墨染一拱手，嬉皮笑脸地说道：
“老爷子，之前多有不敬，那还不是怪您自己扮猪吃老虎？”
说着，方墨染来到了火炉旁边。
这火炉看上去破破烂烂，和山下凡人腌制酸菜的炉子差不太多。
方墨染有些好奇地往火炉里面望去。
这一望，可不得了，看得方墨染眼睛一瞪。
只见那火炉中浓郁的快要化作液态的阴寒之气包裹之中，是一个小小的婴孩，不由自主地吞吸着阴寒之气，面上都结上了一层寒霜。
“老爷子，你这炼邪婴可不是什么好人啊！”
方墨染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地退后了一些。
老人却是笑道：
“你且感受一下它的气息。”
方墨染于是张开神识。
下一刻，方墨染再惊。
这小小婴孩竟然并无实体，而是由极其庞大的灵力与神识构成，至于那气息……
和面前的老人一模一样。
“小子，元婴你可见过？”
听老人如此一说，方墨染早已知道面前这位是北域天地之间屈指可数的大能，由衷地拱手说道：
“失敬失敬，是晚辈之前失礼了！”
元婴境界，那可是可以在北域横行的存在，不论是灵剑山，还是小衍教，乃至于横跨两州的大献王朝，坐镇高处的也都只是炼丹境。
只有传闻之中，各大势力不世出的老祖宗老怪物，才是元婴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