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山下红尘

不胜人间一场醉！
置身于繁华之中，方墨染顿时就明白了诗仙当日写下这一行诗的心境了。
从前方墨染身在红尘之中，从未有过苦修冥想之时，读着那些纵身红尘仿佛千万般爽快的诗词还咀嚼不出味道。
现如今，十五年，方墨染苦心孤诣，到如今也算是厚积薄发之中。
这十五年，方墨染从未懈怠，不敢有半点分心，练剑，上山，苦修，仿佛只有这些才能让方墨染心中向往，于是日渐麻木。
现如今，踏步在古城巷弄，灯笼高挂，方墨染在一片热闹的叫卖和谈笑声中，与来往人流摩肩接踵。
看看娇俏的小娘子掩面而笑，少年郎意气风发，一时之间那颗尘封已久的心忽然就暖了起来。
人这一生，若是只有苦修，活这一世多半是有些索然无味了。
而且他修的是道，又不是佛，这繁华世界，他又不是心动不得。
想到这里，方墨染只觉心安理得。
“罗兄，你快来看！”
听见李奇文的呼喊，方墨染赶忙跟了上去。
只见三人此时正围着个小摊位，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方墨染凑上前去，发现那小摊位后头是个吹糖人的老妪，笑出了满脸的皱纹，将手中还没吹好的糖人递给了李奇文。
李奇文嘿嘿一笑，拍下几枚铜钱，接过了那胖娃娃糖人。
只见他用嘴对准了那胖娃娃的屁股之后牵出的一道糖管，铆足了劲儿往里面吹气。
哪知道李奇文不得要领，一口气吹进去整个糖人直接瘪了。
方墨染顿时噗嗤一声笑出来，道：
“我也来一个。”
那老妪见几人都是一身灵剑山衣袍，不敢怠慢，赶忙又捏了一个蝴蝶状的糖人，眼巴巴地看着方墨染。
方墨染顿时会意，对一旁的李奇文道：
“李兄，给钱！”
“嘿！我倒要看看你能比我强到哪里去了！”
说着，李奇文又拍下几枚铜钱，一脸不服气地看向方墨染。
方墨染接过糖人，徐徐吹气，那糖人眼见着就鼓了起来。
“这位仙师好生厉害！”
老妪由衷地说道。
方墨染望向李奇文，有些疑惑地问道：
“你家那么有钱，连这糖人也没吹过？”
李奇文面露一丝窘迫，说道：
“那不是家里管得严，跟着兄长偷跑出门的时候也尽去勾栏瓦舍了……”
闻言，三人纷纷笑出声来。
与此同时，忽然一阵香风拂过，一道芊芊身影来到三人身旁。
是个带着面纱的灵剑山女子，看那一双水波盈盈的深邃眸子，方墨染顿时感觉有些眼熟。
“这位师……师妹，”
一旁的陈寅见是个美貌的同门女子，赶忙拱手笑道，
“好巧啊！在这街市中遇见。不如同赏风月？”
没想到那掩面女子看出了陈寅也不过是出入门的弟子，理都没理陈寅，只冷冷说道：
“登徒子！”
说完，掩面女子目光扫过四人，最终停在了方墨染身上。
虽说不认识这掩面女子，但是方墨染见她胸前也没有山峰纹样，便知道她也是新入门的弟子。
只不过在弟子居所之中，似乎没有这么个肤白胜雪，只一双眼睛就俏丽如此的。
“这蝴蝶糖人，在你们这些男人手上，真算是糟蹋了，不如就归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