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警视厅会议

到了下午，来栖晓准时来到他兼职的咖啡厅，换上了服务生的制服。人靠衣装马靠鞍，平日里故意扮土的来栖晓在工作时也会改换形象，简单地打理打理自己那一头杂毛，换上一副稍微不那么土气的眼镜。
除了清爽的打扮外，来栖晓还适时地改变了自己的举止，面对客人时不再将脸埋在阴影里，而是报以春风般的笑容。这样简单的改变将他遮掩住的魅力克制地展现出来，足以搏得来此放松的顾客们的好感。
相对于阿笠博士的各种稀奇古怪的发明，这份服务生的兼职虽然相对安全，但也少了些趣味性。不过对于来栖晓来说，在工作之余观察来来往往的客人，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而今日，就有这样一位客人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这位小姐看上去约莫二十来岁，考虑到妆容的影响，来栖晓推测她的实际年纪是三十岁上下。她进店已有半个小时，独自一人坐在预定好的位置上，像是在等什么人。
她脸上画着与气质不相配的浓妆，但也掩盖不住底下红肿的眼眶。也不知是谁忍心让这百合花般的美女流眼泪。
片刻后，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径直往那位小姐的方向走去，他脸上挂着与装束不搭的腼腆笑容。
汇合的两人说笑了几句，感情看上去相当要好。但不知怎地，来栖晓总觉得这看上去如胶似漆的两人都掩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女士的笑容显得有些郁郁寡欢，而男人也像是带着张面具般不自然。
来栖晓不是侦探，无意探听他人埋藏的秘密，但身为怪盗魅影的他，却对于客人们情绪的复杂变化抱着浓郁的兴趣。如今，显然这对情侣的谈话已经涉及到了个人隐私，那来栖晓也就决定就此作罢，将她们点的茶点和咖啡送去后，就不再继续观察下去了。
不过，在递送茶点时，他倒也无意间听见了这位哭肿眼眶的女士的名字——小百合。
要不，最后再看一眼吧？按捺不住的来栖晓屏息凝神，悄然将张开的第三只眼对准了这对不自然的甜蜜男女。可出乎意料的是，映入来栖晓眼中的却是火焰般摇曳的红光。
那代表着失控欲望的鲜红烈火就缠绕在那表情不自然的男人身上，与之间落合馆长身上的些微红芒不同，这男人的欲望分明已经失控暴走，代表着他也已经病入膏肓。
来栖晓背过身，暗暗叹了口气。他意识到，怪盗魅影又有活要干了。
…………
目暮警官整理好今天会议上要用的文件，将手上还没完成的工作安排给部下之后，就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前往了会议堂。他这身肥肉并非是懒惰所导致，而是因为长年的忙碌和压力导致的过劳肥。
他的妻子对日渐操劳的丈夫深感忧虑，时常撺掇着要他休息一段时间，但尽职尽责的目暮警官始终坚守在工作的第一线，尽管每次他看见自己年轻英武的照片时，都会暗自神伤。
今天会议上要讨论的案子正是他之前所侦办的“怪盗魅影”事件，这位初露头角的怪盗在短短数周内就连续发出了三封预告信，在警方内部掀起了轩然大波。
不出意外，当原米花图书馆馆长津川秀治的贩毒罪行被披露出来后，怪盗魅影的影响还会辐散到社会各界。而著名脚本家池田知佳子的悔改，想必也会引起大量媒体的兴趣。
在这样的形势下，警视厅内部专门展开了关于“怪盗魅影”的作战会议。
目暮警官推门入座，主持这次会议的是东京警视厅警视长、刑事部部长小田切敏郎，也是目暮警官还没当上警部时的老上司。
而在他之下，则是搜查一课管理官松本清长，目暮警官如今的上司；剩下一位，则是他相对不怎么熟悉的搜查二课管理官茶神木太郎。
这次的事件是要搜查一课和搜查二课联合承办吗？目暮警官暗暗咋舌，看来警视厅比他想象的还要重视这个怪盗。
“您好，我是搜查一课的目暮。”目暮警官向自己侧边座位的一位警官伸出了手，暗暗羡慕着对方完全没有走样的身材。
明明看相貌，我和他的年纪差不多，为什么我就保持不好身材呢？目暮警官看了看自己挺着的肚皮，忍不住有些嫉妒。
对了，还有毛利老弟！那个家伙明明生活习惯比我差得多，结果身材一点都没有走形！真是不公平啊！
“您好，我是搜查二课的中森，还请多多指教。”对方热情地跟目暮握了握手，他和目暮警官一样，大致能猜到这回的案件可能需要搜查一课和二课共同办理。
而到了那时，他们两人很可能就会组成搭档。
“您就是那位专门追捕怪盗基德的中森警官啊？我听说过您！”目暮警官想起了对方的相关履历，怪盗基德这个名字在警视厅内部可比初出茅庐的怪盗魅影响亮的多，连带着专门追捕基德的中森警官也成了名人。
“正是在下。”中森警官有些得意地点了点头，“自十八年前起，怪盗基德的案件就是由鄙人负责。没想到今年怪盗基德重新开始活动后，居然还有一个新的怪盗出现！这世道还真是不太平啊！”
“就是说啊！现在世道的确是不太平，最近我的事务所的工作也增多了！”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突然插进了两位警官的谈话当中，目暮警官转头一看，却惊讶地发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物。
“毛利老弟！你怎么也在这里？！”
“哎呀，目暮警官，好久不见啊！”毛利小五郎乐呵呵地挠着后脑勺，看来对他来说，能参加警视厅内部的会议是一件相当荣幸的事。
“别用那么惊讶的表情看着我，您别忘了，我算是怪盗魅影的第一发现者，而且这周六，我的女儿还亲眼目睹了怪盗魅影作案的全过程！我被邀请到这里参加会议，也是顺理成章的嘛！”
“……唉，但愿你真的能提供些有用的线索吧。对了，看见台上的几位长官了吧，毛利老弟，你这回可别犯迷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