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超越命运

刘黎认真听着少年的自己讲述奥秘。
“长生者七重教阶，前三重是玄门，地仙，辉光，这三个你可能还不熟悉，但其实没什么奥秘好讲的，玄门指神秘者跨入玄厄之门，与大道相连，初步掌握权能，身体蜕变为能量体，获得悠久的生命。”
“地仙这名字的典故来自‘地仙得天地之半，神仙之才。不悟大道，止于小成之法。不可见功，唯以长生住世，而不死于人间者也，为陆地游闲之仙’，出自《钟吕传道集》，大概是借了下典故描述地仙境的长生者对部分权能的熟练掌握。”
“辉光不是我们熟悉的修行概念，是取自地球上另一个古老而悠久的修炼体系，是那個修炼体系的术语，第三教阶的辉光采用的是其复数形式，包含‘灵魂所在的外在光辉’，以及来自‘更高层次的灵魂’降下的内在光辉。”
“之所以用辉光这个概念为第三重教阶取名，是因为它确实很好的比喻了第三教阶的表象，当然你现在肯定听不懂，等你自己到第三重教阶就懂了。”
“第四重教阶，星旅，第五重教阶，拨弦，第六重教阶，天使，第七重教阶，星主。”
少年刘黎道：“关于他们的信息，还有我获得所有的记忆，你都可以在梦里消耗秘力找到，之所以不直接给你，也是因为恶兆在，你需要消耗秘力去抵消恶兆给你的负面影响。我重点讲第四重教阶，星旅境。”
“这一境界需要长生者在灵路上移动足够远的距离，借助其在灵路上行进的路程，在抽象的大道上留下印痕，借此突破星旅境，突破星旅境后，神秘者便能借助遍布宇宙的灵路在现实里进行超光速旅行，还能借助灵路联系上宇宙中其他的文明，厉害吧。”
在灵路上移动足够的距离……刘黎瞪大眼睛，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灵路被邪灵截断了！
要解决截断灵路，对人类有数量优势的邪灵该怎么办？该突破星旅境。
要突破星旅境，该怎么做？去杀穿截断灵路主干道的大批具名，巅峰圣灵！
这不是个死循环吗？
没等刘黎问出问题，少年刘黎就笑着解释道：“看似是个死循环，但办法还是挺多的，比如季绿萝的神秘，把她培养到第四大境后，她的梦境里有无尽的长路，你可以借助蜕一经联通所有神秘的能力，去她梦里突破境界。当然最好还是和她结成双子，那连长路都不用走，更轻松。”
“如果季绿萝不小心死了……我估计也就32%的概率，没这么倒霉吧？我对她做了些保护和安排的，她死了的话你就得冒点险了，还很麻烦，我就不在这里说了，会被恶兆掩盖住，你自己去梦里交秘力问。”
少年刘黎说这话时仍然带着笑容，好像对他来说，季绿萝的死亡不过是一件“倒霉”的事，他并不在意。
刘黎沉默片刻，意识到了某件事。
“如果这不是我的妄语，那留下这段信息的我，已经步入了第四大境，他已经是没有人性的存在了……”
是啊。刘黎心想：“如果我真的经历了无数次轮回，像玩一个单机游戏一样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人生，我对待他人的态度，是否还会和现在一样？”
“或许最开始还好，到了后来，会把他们看成一次性的NPC，他们的死亡将完全触动不了我，因为只要再来一次，他们又复活了。”
刘黎心情有些沉重，因为他还想到了某个问题的答案：为什么季绿萝的梦里，有他的投影？
甚至那还是刘黎和她见面前。
如果这一切不是妄语，那就有的解释了，少年的自己觉醒了神秘，迅速攀升到第四大境，并为未来做了一系列布局，季绿萝梦中自己的投影也是他的手笔！
能在她梦里留下投影，却完全不去干扰她的命运，不去救她，任由她走上庆忌教团的道路……这也是你的安排吗，沙漏先生？你认为这样更能激发她的潜力？
刘黎深深地凝望着少年的自己，没有把内心的问题问出来。
究其本心，刘黎很讨厌逍遥真君，现在他赫然发现，沙漏先生和逍遥真君的做法其实没什么不同，甚至还更恶劣一些，因为在某些轮回里，季绿萝还是刘黎的妻子，还可能为他生下了孩子。
而沙漏先生甚至可能都感受不到这些，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这些，他只想打败邪灵和群星。
“我就是这样对待自己曾经的爱人的吗？”
刘黎想起自己先前感知到的记忆片段，其中有自己去拯救季绿萝的记忆，那时的沙漏先生或许还没有经历太多轮回，等他经历多了，他就不再去救她了？
刘黎内心突兀地冒出厌恶……他讨厌作为沙漏先生的自己，不想承认那就是他的“真我”！
“我明白了……”刘黎暗想。
“季绿萝一直感觉她被什么人操纵着，她想打破她的命运，这是对的，但操纵她命运的不是逍遥真君不是贞德主教，而是我，是沙漏先生的那个我。”
“她说她想杀死群星，我感到了她对我的杀意，因为沙漏也算是群星之一，因为她想要超越，想要打败的命运的幕后黑手是我，所以我直觉感到她想杀我！”
一切都对得上，关于“沙漏先生是妄语”这件事的概率已经越来越小。
刘黎还在思考，少年刘黎……不，沙漏先生此时却还在讲话。
“其实你应该还有很多问题想问，很多事想和我说吧？”沙漏先生微笑道：“我就不多说了，反正莪的记忆大都留下了。我这一轮回，七天速通第四大境，第八天干死翠仙源的主人取而代之，第九天找到了被恶兆弄得疯狂的书屋主人取而代之，我藏在幕后的阴影里没有露面，未引起群星的注意，但这两个身份你得拿好，别暴露了。”
“辛苦你帮我转修神秘了，未来的我，不过你只用再撑一会儿，等你了悟真我，吸收我的记忆，我就会回来。”
轰！
刘黎一拳轰出，将眼前幻影搅得粉碎。
巨大的秘力波动震撼周围，这里本就是秘地的临时投影，很不稳定，在刘黎出手的瞬间，这些幻影都消退，盐湖出现，全身甲骑士在刘黎身后愕然看着他。
“发生什么了？”光真君的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你身前，真的有人？”
一拳轰出，刘黎心气平顺了些，他此刻意识到，恐怕自己不愿意认沙漏先生为真我也在他的算计中，因为自己转修了神秘，选择了《蜕一经》，如果真我还是沙漏先生，那自己的神秘又会变回去。
“他连这都算到了，所以他故意对季绿萝坐视不管，故意做出这种拿他人当棋子的行为，目的是为了让我厌恶他？”刘黎想。
“算了，不管是那种可能，我的真我都只会是我，不会是什么沙漏先生，育种人先生，我就是我！”
正如他那日在梦里和季绿萝的约定，他也要超越属于他的命运。
“我身前没有人，是我看错了。”刘黎回复着光真君：“该走了，已经没有什么好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