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这就是海盗窝里的日常

“您好，先生，我能否指名请您帮我执行一个赏金任务？”
他伸出手，而马丁则是详细地对这人做了一番上下打量，这人看上去没有明显恶意，但那群精明的商人总能把不轨的图谋隐藏在暗处，马丁感觉眼前之人就是那一类群的，所以他没有接纳这份象征友谊的举动。
不过对方倒也不恼，他推了推眼镜以缓释尴尬，开口道：“在陌生且危险的地带保持警惕是应当的，请容许我做一段自我介绍。”
“我是葛文的邻居，昨天夜里，有些凑巧在阁楼上看到了一场战斗，您的表现让我感到非常震撼，此前从没有人能够从血港鬼影的袭击下得以存活，但我看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奇迹！您非常强大，这是我指名要来的理由。”
听完他的描述，马丁大致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昨天夜里已经尽可能的去了少有人迹的地段，但枪火和炮弹的声音还是过于震耳，在所难免的吸引到了几个附近居民的注意。
不过只要别传到人尽皆知，那就影响不大，他重新看回眼前商人，摇了摇头：“我很累，暂时不想接受私人委托，你肯出悬赏的话，想在这种地方找亡命徒帮你办事很容易。”
说完，他就要走，但商人明显没有要放弃的意思，他像极了在街边向路人讲述业务的推销员，追在马丁身边，不停继续往下讲述着那伙强盗有多凶恶，他被夺走的店面有多珍贵种种。
“我只是一个弱小的皮城商人，和其他匪徒打交道只怕是会被吞的更惨，拜托先生考虑一下好吗？我愿意出五百枚金海妖币！或者是等额的其他任意国家货币，都可以！”
马丁步子顿了顿，发现商人已经满脸都写满了焦躁。
他的话不无道理，在这种不法之地，如果没有足够强硬的背景或是过人的本领，和强盗们打交道的确称不上是明智之举。
加上他肯出的价格的确难以挑出瑕疵，马丁犹豫再三，最终没有立即拒绝这份足以让身家暴涨百分之五十的肥单。
“跟我来吧。”
他带领着商人去到暂时居住的客店，上到二楼，坐到沙发上点起一支雪茄，慢慢听他讲明了原委和更多细节。
商人名叫杜德，来自进步之城——皮尔特沃夫，曾是一名负责食品安全检测的中层官员，在领域内权力很大。
但，他做官的同时还兼顾经商，并且多次收了大量红包外快，为其他人开启不合法的绿色通道，等到败露，他从光荣的食安管理员变成了臭名远扬的法外逃犯，为躲避执法官追捕，一路乘船逃到了这里。
而后，他斥资大半身家，分别买下了一家酒馆和一家风俗店，继续经营。
前不久，一伙醉酒海盗在光顾风俗店时挑起了事端，他当时不在现场，店里员工与海盗发生争斗，又恶化成枪斗火拼，导致双方各有死伤。
到最后，那家店以赔罪为名被海盗强行霸占了下来，任杜德怎么赔礼、恳求和解都无济于事，哪怕他提出将风俗店的利润分一半给海盗团伙，共同经营，对方也根本没有要答应的意思。
“这不就是摆明吃定你了么。”
马丁吐出一口烟气，已经完全摸清楚了状况。
一个外来的商人罪犯，没有依仗，被本地横行的海盗当软柿子捏了。
而且海盗们也没捏错，他就是个软柿子，如果不能快些找人帮忙把事情平下来，估计再过阵子，他剩下的那家酒馆也得被人抢了去。
杜德点头，沉沉叹了口气，接着道：“我以前只对付过法律保护内的商业竞争，就算别人钻法条空子也能找到破局之法，可现在……”
“说实话，那家店的收益比酒馆要好得多，我大半的钱都是从那里来的。”
“我想拜托您帮我把那家店要回来，和解的话，我愿意赔三百金海妖币给他们作为补偿，或者他们帮我看场子，以后的利润全部五五分账。当然，作为中间人，您的五百金无论怎样都有。”
马丁微微颔首，把雪茄放下，问道：“只要把店给你找回来就可以，对吧。”
“是，如果不能跟海盗合作的话，以后我自己再想办法雇人看台也可以。”
说着，他掏出一张纸，上面很清晰的描述了海盗团团长的身份和风俗店所在地。
马丁大致看了看，随后放低眼眸，用手指在茶几上轻轻敲打几下，随后慢慢抬起头，竖起两根手指。
“追加两个条件。”
“第一，我办事时候，所有花费算你头上，可能要几十金；第二，结束以后，给我找一艘能直达皮城的船。”
杜德想也没想便同意了，这两件事说白一点，只要稍微花点钱就能摆平，原比他现在遇上的麻烦要简单的多。
就此约定好后，他当场付了一半的薪酬作为订金，回到居住地慢慢等待。
……
暮色降临，比港白日的纷闹不曾断开，反而更甚。
马丁换上一身符合当地民俗的行头，将自己乔装成放在人堆里都看不出明显特征的模样，而后随身携带好配枪佩刀和雪茄，出发去了杜德曾经经营的店面。
根据杜德描述，他也不知道那伙海盗的头领到底住什么地方，平日里想见一次都很困难。
所以马丁得独立完成寻找和谈判，本次来的目的就是要踩踩点，摸清楚老大在哪，然后看情况是跟他讲和，还是干脆点直接把他做了。
这里是一栋四层的小楼，已经被那伙海盗完全接管，马丁到达时，门口就有三五个痞子站岗。
让他有些惊讶的是，这里的卫生条件看上去很是不错，跟他想象中贫穷地区脏兮兮的妓院完全不同，比起那些热闹的酒馆都要干净许多，倒也难怪让杜德赚了那些钱。
他大摇大摆的进到店里，张扬轻佻的瞥了一眼两边列队供人挑选的中年妇女，那帮人做足了媚态，一见马丁进入便立即上前贴紧，亲切喊着大爷，一个个争抢着，都想揽下这份业绩。
马丁皱了皱眉，将这些人推散开，还没等作出更进一步的动作，那边懂得察言观色的管事就已经凑了上来。
是一个老头，又瘦又矮，他将女人全部驱散到一边，咧嘴一笑，露出满嘴残缺不齐的黄色牙口，嘿嘿道：“爷，我一看就知道您是富贵人，肯定瞧不上这帮烂货！您跟我上楼，楼上边有更年轻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