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满嘴跑火车

“你说三五天就三五天？”
许褚把一块胸脆骨丢在嘴里，嚼得咯吱吱响：“当吕布那狗贼是面做的？”
他的轻浮，让林俊很是不高兴，吕布当然不是面捏的，可他最后落败也是事实。
“大人，您再添一杯。”
林俊半压着身子，和他讲道理：“这吕布凶名在外，号飞将，称鬼神，外人更是传言，人中吕布，马中赤兔。要说他是个没本事的，根本就是在扯淡。”
“更何况他身边，还有陈宫、张辽等人，能文能武，各个拉出来都是一方豪强。”
“只是吕布狗贼能沦落到今日这一步，一面是他咎由自取，也因为天运不济！”
林俊言之凿凿，只是还有半句藏在心里，怕是这一切的背后，和那个大耳朵刘备，也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刘吕之间的恩怨情仇，可可是一部血泪史。
“胡扯。”
许褚眼睛一瞪，莽性子的他，根本不相信天运两个字，而今乱世，靠的是拳头、刀兵，战无不胜的威武貔貅，天运这玩意虚无缥缈，有什么用。
“你是个军中笔书，应该知道，主公最不信扶乩问卜！”
许褚开始和林俊碰上时，心里多少有些慌乱，后来酒肉下肚，他一门心思都在吃喝上，林俊在一旁独角戏样的讲述，他就当个笑话聊解忧烦，后来见他谈吐不俗，才多了点注意。
现在可倒好，没想他会扯到天运上，这不是胡说八道。
“今天饶你一次，以后再说这些，当心你的脑袋！”可能是他看在林俊那只烤鸡的份上，或者被他此刻那副惶措模样打动，许褚斥责了一句，也没再继续说。
奈何林俊却不甘心。
他所以要说天运，肯定不是怪力乱神，历史在推动，有很多使出巧合的事无法解释，推做说天运，只是一种表达方式。
原本今天饿了一天肚子，就让林俊很受伤，到了晚上还不容易想混口吃喝，还被这家伙截胡；自己好心好意帮他解惑，又引来一阵责骂，放在谁身上，都受不了。
自尊心作祟，林俊还是要继续说下去。
怎么着眼前这好歹也是个主簿，有些道理，肯定讲得通。
下定决心，趁着给他添酒的功夫，林俊推开龙门阵：“多谢大人饶恕之恩；属下今天才到军中，对主公的好恶的确一点也不知道。”
“今天若不是的大人宽恕，日后必会遭逢大难，大人的恩典，属下没齿难忘！”
许褚的眼睛洒着他，哼了哼没吭声，林俊顺势话锋一转：“不过大人，属下刚才也不是恶口妄言，无中生有；在属下看来，其实当前的局势，吕布看似封门自固，实则不过做困兽犹斗罢了。”
又来？
许褚心里不快，眉头皱在一起：“你这人怎么自相矛盾，刚才不是还说，外有高雅五千军，可以策应下邳，与我军当前不利，怎么现在又说他是在困兽什么斗。”
“大人可以想想，高雅的五千人，敢随便行动吗？”林俊神秘一笑，不由自主地嘴角多了几分傲气。
“吕布而今已经被主公围困多日，双方之间虽没有开启大战，但小规模的摩擦，接连不断，从不休停，这么频繁的袭扰，对吕布，或是下邳城内其他的守将、驻军，都是不小的干扰。”
据林俊所知，就这一天他听到曹军偷袭下邳的行动，就不下三十多次，每回大几百人参与。
几百人对城内守军，的确造不成多大的压力，但胜在数量上。
反复无停，会一直消磨对方的精神，让他们疲惫倦怠，总有坚持不下去的时候。
“另外下邳城所处之地，东西两侧，临近大川，且其地势低洼，看似这样的地形能够保证在任何季节，城内都有充足的水源使用，但一旦遭逢暴雨、连雨的情况，地势低洼，也就成了下邳的软肋。”
林俊说着，竟还拿起根柴火，在地上画起来下邳的位置图，许褚本来是不想看的，却架不住他罗里吧嗦的没完没了。
“大人请看。”
柴火点中图上一条大川的位置，林俊沿着把它和下邳联系起来：“这条水脉，正处在下邳的上游位置，就现在的季节本来多余，这里必然水位上升。”
古水利工程建设中，出于防备隐患，以及实用节约的角度设计，都会在水脉流水口左右，增加两处涵渠，用来应对暴风大雨期间，锁引起的水位上涨，避免出现洪涝的情况。
涵渠本身，是出入水口处引掘开的疏浚点，但只作为缓冲使用，所以在一段长度后，最后还是要将水重新引入中心主脉。
许褚见他着重在这圈画，便问：“这尽人皆知，你在这画圈子干什么。”
林俊一阵无语，还以为曹操身边都是聪明人呢，现在看来，未必是这样。
他耐着性子，继续往下说。
下邳城上游有大川轰鸣，而另外一条水脉却不在他下游位置，而是沿着这条大川的左侧绕过下邳，形成一个天然的几字型，如黄河环水一样，最后汇流在锁口处。
“属下来时路上，正好瞧见了那题扫大川的水位，眼瞧着就要到临界点上，若是再来一场暴雨什么的，到时候川流决口，大水就会顺着脉络直扑下邳，就算是这地方城墙高坚，可是水火无情。”
“而且这两条大川本身都是活水，常言道天下水脉水相连，一处沉浮，百处涓。”
“够了！”
不等他说完，许褚的那点耐心，已经被磨没了：“说那么多有什么用，这可还有吃的？”
“当然有。”
林俊应了一声，四下看看才发现，自己刚才总共就烹调出这么点东西，现在被他吃了个精光，还没吃饱，真是饭桶，“大人稍等一下，下官马上给您准备。”
许褚哼了哼，倒是没想过这小子竟然还会做饭，看他对自己如此恭敬巴结，自然要多说两句：“你刚才讲那么多，是不是就想说，可以用水去淹城？这算什么办法，难道你还打算掘开上川的出入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