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破阵子

翌日，京城再次飘起大雪，马车的车夫也需要给马打伞。
大雪天气，大部分人都喜欢勾栏听曲，杜赋也不例外，正抱着姑娘饮酒作乐，“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怀中的姑娘倒也有几分姿色，听闻先皇在世的时候就在勾栏当宾客，见多识广，听闻了不少怪事，年龄至少有70周岁，都是驻颜丹在维持细皮嫩肉，嗲嗲道：
“大郎，天亮了，你该走了。”
“玉姑娘，我今儿晚上再来，那首《山村咏怀》记住了，我晚上要考。”杜赋东倒西歪站了起来，胡子拉碴的，一副衰像。
这个倒霉家伙仕途不顺，就成天沉浸于美酒女色中麻痹自己。
朝廷大佬也看不上杜赋，肚子里面虽然有两滴墨水，可不屑修道，就连西厂的太监人人都是武门修士，看家本领是金刚不坏童子功。
叶晨阳刚走下马车，接过侍卫手中的油纸伞，好巧不巧，正好碰见杜赋，问道：“杜典簿，昨晚又在勾栏度过一宿？”
“王爷，下官有礼。”杜赋弯腰作揖，手中也拿着把油纸伞，“勾栏有我的玉姑娘，她晚上孤单，我就作陪而已。”
叶晨阳率先走进国子监大门，边走边说道：“勾栏小姐也会孤单？杜典簿，你这个借口可是找得精彩。”
杜赋紧随其后，苦笑道：“我和玉姑娘是相见恨晚，她的年纪也上去了，虽然长得细皮嫩肉，但每次接待客人之后，自曝了年龄，回头客就少了。”
“玉姑娘多少岁？”
“70岁。”
叶晨阳一个趔趄，“杜典簿真是好雅兴，你干嘛不把玉姑娘娶回家？”
杜赋摇头苦笑道：“玉姑娘年龄大了，姿色虽然还在，可生不出孩子了。我不去当玉姑娘的客人，估计她就会饿死，也就没钱购买驻颜丹咯。”
“哦？杜典簿还是个大善人，你很有钱嘛。”叶晨阳话里有话。
杜赋自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我家里有两个钱，仅依靠俸禄，自然不足以支撑我勾栏听曲。哎，哪里善不善的，她好我也好，找个心灵寄托罢了。”
“杜典簿是丹药世家，还是医术世家？”叶晨阳追问，毕竟在大明王朝，炼丹治伤可是能赚数不尽的银子。
杜赋摇头道：“都不是，我家是专门杀妖的，妖怪身上的东西能值不少银子。”
叶晨阳浅浅一笑，再次追问，“既然是斩妖世家，为何你却没有丝毫修为？”
“我对修道不感兴趣，自然也对斩妖不感兴趣。”杜赋满脸惆怅：“斩妖虽然能赚很多银子，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都是刀口舔血，想一夜暴富的人不少，那是用生命做赌注。”
民间有很多斩妖的势力，都是抱着赚银子的心态去猎妖。而朝廷的锦衣卫，只要妖怪不作祟，也不会去触霉头。
叶晨阳来到监丞衙署，就开始提笔写诗，他昨晚就想好了，正是《破阵子》，用这首诗表达忠心太好不过了。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他笔走龙蛇，字迹磅礴有力，边读边写，最后以重重的感叹号收尾，一气呵成，好字，好诗，烂笔头不如好记性……
叶世钦登堂入室，看着叶晨阳手中拿着一面宣纸，走上前问道：“阳儿，你真的提笔写诗了？没有绝对的把握，爹劝你还是别写。”
叶晨阳把刚写好的诗递了出去，笑着说道：“爹，你先看看，把把关，看看这诗如何？”
叶世钦也是儒门弟子，自然对诗词有所了解，他连忙接过宣纸，蹙眉看读起来，表情那是越来越精彩，“这这这，这确实是好诗啊！阳儿，你很聪明，很聪明啊！”
叶晨阳放下手中的毛笔，“您要觉得可行的话，就再次去面见圣上。要觉得不行，孩儿就重新写一首。”
“可行可行啊！”叶世钦激动道：“阳儿，我立刻去面见圣上，你就等我好消息。”
等老爹匆匆离开之后，叶晨阳唤醒妃嫔爱恋系统，取出20枚活气丹，一次性吃了个干净，体内的儒气增加了许多，快要触摸到十品中期的门槛。
遗憾的是，他并不会儒门的功法。就相当于有气使不出来，别提有多难受了。
皇宫，御书房。
明珏帝一如既往地批阅成堆的奏折，御前太监李公公轻声说道：“陛下，叶景王求见。”
“哦？这倒令朕感到意外。”明珏帝沉思片刻，问道：“小李子，你说叶景王是为昨天的事而来，还是为其他的事而来？朕可不相信，他儿子竟然在一晚上就能写出一首诗，还敢呈给朕看。”
李公公低头说道：“陛下好奇，奴才也好奇，奴才认为，陛下见上一见，说不定会有个惊喜。”
“小李子，你这是为叶文王那个臭小子说话啊。”明珏帝继续批阅奏折，“那好，让他进来吧。”
不出片刻，叶世钦在李公公的带领下走进殿内，“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
“赐座。”
叶世钦缓缓坐在一旁，心里有些焦虑，也有些激动，毕竟伴君如伴虎，一个搞不好，那可是要遭杀头的。
“为昨天的事而来？”明珏帝缓缓抬起头，目光中带着审视。
“是的，陛下，叶文王连夜写了一首诗，请陛下过目。”叶世钦从衣袖中拿出纸条和奏折。
“呈上来，侄儿，写得好倒没事，写得不好，你可知道后果？”明珏帝语气中带着丝丝怒气。
李公公连忙拿过叶世钦手中的纸张和奏折，恭敬地呈了上去。
叶世钦忐忑不安：“请陛下过目。”
明珏帝缓缓打开纸张，“这字倒是很漂亮，这诗……”
殿内气氛安静到极点，李公公也怀揣不安，悄悄瞟了一眼叶世钦，又偷偷瞄了一眼明珏帝。
怎么没下文了……叶世钦刚想询问，却看见明珏帝猛得一拍龙案，吓得他立马跪在地上，“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李公公吓得浑身一激灵，也跪下说道：“请陛下切勿动怒，以免伤了龙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