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你且说说这梁山

“大人，前面就是宋家庄了。”朱仝禀报道。
高坎看了看远处湖湾处停着一片船舶和传来的一阵喧闹之声，问道，“那是何处？”
“回大人的话，此地叫做梁桥镇，有一码头，平日来来往商船多在此处停留。”
“此处可遭过梁山贼人劫掠？”离梁山如此之近却还能如此繁华，高坎觉得有些不真实。
“这…”朱仝却是不敢接话，装糊涂道，“以往有过几次，不过如今却是没听说，许是船家都有护卫，人多势众。”
实际情况朱仝说不出口，若是让高坎知道这梁山贼寇不来劫掠是因为宋江在其中搭桥牵线，以每年五百两银子的代价求的安稳，那宋江刚到手的前途还能有嘛。
“这样啊。”高坎点点头，却是没有深究。
拐过这个路口就看见宋江带着几名庄客在路边候着了，看高坎他们前来，立马走了上来，“小人宋江拜见大人。”
“免礼。”高坎一挥手。
“家父腿脚不便，家弟正在备饭，没能来迎接大人，还望大人海涵。”
“无妨。”高坎再挥手。
宋江很识趣的在前面带路，边走边说道，“大人一路奔波，可要先用午膳？”
“也可。”高坎一点头。
高坎如今前呼后拥，这派头也着实不小，这领导二字语录也被高坎运用的炉火纯青。
宋家庄人丁有数百户，都快比的上一个小村了。其中宋姓人家占了一半，其余是租户或者投其门下的庄客。
其周遭用木篱笆围一圈，院墙并不高，可以依稀看见里面庄户忙碌的身影。在宋清的安排下，宋家庄今日是宰牛又杀羊。
至于杀猪，在骈猪技术未成熟的宋朝，除非有特殊手法烹饪，不然难以掩盖猪肉本身的骚味。宋家庄并未有这般手艺的厨子，自是没有准备。
高坎等人从大门而入，阡陌交通、屋舍俨然，还真有几分安居乐业之气色。
“这庄子平日里都谁在打理？”高坎指了指这田园风景，“管理的属实不错。”
“回大人，正是小人亲弟，名叫宋清。”宋江见高坎夸赞宋清，自是也一以俱荣，“他平日里就在庄上伺候家父和把持营生。”
这般说着，便来到了宋家正宅，门口依着墙站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见宋江领着高坎走在前头，自也是知道高坎就是今日的主客，颤颤巍巍的走上去，“拜见大人，老身腿脚不便，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说着，就要下拜。
“老丈切莫如此。”高坎自是不会让宋老太公这样拜下去，轻轻的扶了一把，“本官还怕叨唠你们呢。”
“大人愿意下榻寒舍，老身高兴都还来不及。”宋老太公赶忙让出身位，“快请进，快请进。”
走进前厅，两幅大字一左一右悬挂。
高坎看去，缓缓念到，“危时现臣节，世乱识忠良。”
嚯，口气不小。不会是这宋江知道他要来，昨夜连夜让人写的吧？
表忠心？没必要这样吧。
宋江察言观色的能力自是极强，看见高坎目光中的思索，顿时上前说道，“大人，这是本乡一个做学问的秀才所写，平日里他就以卖字赚些活计，家父也曾帮扶过一二。我自去郓城当押司后，他送来这两幅字，小人也瞧不太懂，只觉得其字大气磅礴，就此挂在这处也有三五年了。”
说着，他看了眼高坎的脸色，“若是大人喜欢，小人这就命人拆下来。”
高坎见他这般解释，挥挥手道，“君子不夺人所爱，这两幅字挂在这里正好，不必取下。不过，我倒是对写这副字的秀才好奇。”
“大人，这个秀才叫做吴用，表字学究。”宋江介绍道，“自幼读书，乡人都佩服其文采，只可惜还未取功名。”
这就是吴用写的？高坎印象里，吴用的计策里外都透露着一股小家子气，如何写的如此蓬勃气势？
吴学究，道号加亮先生，怎么看都是仰慕诸葛亮才取的道号。
莫非他觉得在梁山水泊边教书就能对比诸葛亮的南阳躬耕？
“这字写的不错。”高坎点点头，“之后可以去见见。”
说着，高坎便走向中堂，那里已是一桌铺好，酒肴蔬菜，一应俱全。高坎当仁不让的坐了主桌，再其旁，石建如在左手侧，武松在右手侧，王虎不肯入座，带着禁卫守护左右。而在高坎对面，宋老太公坐中间，一左一右是宋江和朱仝。
如今这季节，蔬菜种类并不多，白菜是冬季里的常青树。相对的，肉的品种就丰富了，牛肉是卤的，羊肉是白切的，端得是那一大锅的鱼正对高坎胃口。豆腐炖梁山水泊鱼，别有一番风味，对比昨夜的晚饭，这里的鱼还是新鲜很多。值得一提的是，这豆腐也是石磨盘磨出来的老豆腐，口感非常之好。
高坎夹起一块豆腐吃进嘴里，“宋江，你且说说这梁山水匪吧。”
“回大人。”宋江心中早已思量过几遍，如今回话，自也是流畅，“这梁山上本也有水匪，不过大多零散，三五成群，都是四面八方来的逃客，也只和渔民一般打鱼为生，其只为躲避官府追查。”
“但前年此地来了个落魄书生，叫做王伦，自命白衣秀士，许是活不下去，带着一伙儿人上了梁山，自命大当家。梁山上的逃客本就心术不正之徒，有王伦此人谋划，行事大胆起来，开始打家劫舍，不过也只是偶有发生。”
宋江喘得一口气，“要说这贼寇做大，还要说起这二当家三当家，分别是摸着天杜迁和云里金刚宋万，各带着些人马上了梁山，自此，梁山兵强马壮，开始劫掠商船，危害百姓。”
高坎听着，也是点点头，这般倒也不差，夹起一块豆腐，吹了吹，头也没抬继续问道，“对于剿匪，你有何良策？”
本只是随意问问，没曾想宋江还真有些个想法。
只见宋江正色道，“回大人，小人有一策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