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郁闷

袁崇焕很郁闷。非常郁闷。
前几天还和皇帝相谈正欢，以为找到了真正的靠山。
今个儿靠山就把自己给卖了。
重点在这吗？不，不在这。
那在哪儿？在于，气没地儿撒去。
一个是皇帝，一个是自己的半个恩师兼提拔的恩人，你去跟谁撒气？
跟皇帝撒气？头不把你崴了。
跟老师撒气？就袁崇焕在老师面前那个怂样，敢出言反抗一下，都算是勇敢。
于是，袁崇焕在短短的时间内体验到了人生的起起起落。
可袁崇焕还是要上朝。至少，他现在还是一个左都御史，一个留在京城的官员。
带着自已一身郁闷的袁崇焕无精打采地上了朝。站在大臣堆里的袁崇焕，根本不清楚大臣们和皇帝在谈什么。
我只觉得他们吵闹【jpg.】
“袁爱卿，袁爱卿？”袁崇焕还在走神，但他似乎听到陛下在叫他。
“臣在。”袁崇焕下意识地出了列。
“你可愿意？”
愿意？什么愿意？袁崇焕一脸懵。
“我说，让你去当征辽大将军，和老师一起征讨蛮子，你可愿意？”
看着袁崇焕呆傻的表情，崇祯差点就绷不住了。
好在，作为皇帝，崇祯已经养成了良好的情绪管理能力。
被巨大的惊喜砸中的袁崇焕感到一切有些不真实，但他还是连忙回应：
“愿意，愿意，陛下，我当然愿意……”
看着袁崇焕的反应，朝堂内也爆发出了快活的气息。
虽然大臣们不知道袁崇焕为何被卸任蓟辽总督了，但看着孙承宗，再想到他和袁崇焕的关系，大多数聪明人已经想到了：
这家伙是在自己老师手里吃瘪了。
袁崇焕脸色通红。他已经不在意在同僚面前出的丑，而是感叹于自己短短一段时间经历的起起落起。
早朝结束。踏出大殿大门的袁崇焕在心底感叹：
人生真是太精彩了啊。
户部尚书毕自严最近很苦恼。他收到了自己弟弟——辽东巡抚毕自肃的来信：
“速发军饷，否则兵变。”
兵变的结果是什么毕自严很清楚，毕自肃也很清楚。
可户部是真没钱啊。
毕自严晚上对着月光看着自己弟弟寄来的信，手汗浸湿了信纸，可自己却毫无办法。
“毕自严，你真是个废物！”毕自严朝着自己的脸打了两巴掌。
几天后。
宁远发生了兵变。辽东巡抚毕自肃被士兵杀死。
崇祯看着传来的急报，在看着踌躇满志想要出征的袁崇焕，长叹一口气，叫来了户部尚书毕自严：
“为什么不发军饷？”
“陛下，户部无钱可发。”
“朕要你发钱！”崇祯仿佛也赌气：“不发，就砍了你！”崇祯恐吓道。
“即便是砍了我，户部仍然无钱可发。”毕自严头也不抬道。
“那可是你的亲弟弟啊。难道户部真的没钱了吗？”
“真的没钱了。”
“为何不告知我？”
“陛下，”毕自严抬起了头，“不发军饷这种事，已经很常见了。不如说，每次不发军饷，都有极大可能兵变。但户部一直在赌，并且无可奈何。户部早就不发军饷好多年了。”
崇祯颓废地摆了摆手，示意毕自严离开。
此时的孙承宗，已经带着一部分军队走在了前往辽东的路上。崇祯不打算让自己的老师知道这件事。他不能让自己的老师不放心。
于是，崇祯找到了还在准备，尚未出发的袁崇焕。
“陛下，臣在。”袁崇焕来到大殿，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