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披甲人

图书室里，两个修长的身影紧紧地握住了手。
一个自诩拿捏了年轻人的气盛心理。
一个则如愿的完成了“水入湖泊计划”。
无论是否暗怀鬼胎，但起码此刻，双方算是达成了某种简单的协定。
虽然，陈怀宣对眼前这个女人所画的饼，并没有报予什么期望。
他想知道电车事件背后的真相不假，毕竟有机会，没有人会对于差点害死自己的事情，产生一定获知的兴趣。
但与保护自己相比，兴趣会自动沦为第二档。
穷则独善其身，达，才有资格兼济天下。
而且，他并不是年轻人。
也并不气盛。
电车那件事的问题他向来随缘，也并不是他进入三十六号的真正理由。
但很明显，三十六号可能需要一个理由。
一个普通人产生选择的痕迹。
图书室谈话之后，秦主管带领陈怀宣进入了另一个，且明显更深的地下建筑内。
一边走，她还耐心的为陈怀宣讲解疑惑︰“……危险物品的来源相对复杂，但究其本身，很可能是更高等生物赋予它的污染。这种污染不限于形态和类别，哪怕死物被赋予了某种意志，同样会在时间的作用下变得极度危险。”
说着，秦主管面色严肃的看了陈怀宣一眼︰“其实，墨章路出现的那张痛苦之牌，远比那个疯子要危险的多。”
陈怀宣听了，若有所思。
“眼下，各方获得的最佳途径，不是那些极度危险的物品，而是一些异类的生物组织。你猜这是为什么？”
见秦主管主动询问，陈怀宣回应道︰“应该是危险递减效应。”
“没错，以某些传染的病菌或病毒为例。”
“正常境况下，传播越广，感染面积越大，在时间的推移下，它的致命性越是会降低。”
“污染也是一样。”
“因此，为了抑制污染对人类造成强大负面影响，早在古代，就已经有人开始研究并且圈养一些生物，使其有意受到污染体的污染。”
“这些生物大多都会在污染下迅速发狂，溃烂，死去，腐化，但总会有个别的幸运生灵，会在大基数下出现变异。”
“个别的变异生物，因尚未突破种的特征。”
“它不是破限者，就无法形成新种。”
“又因生殖尚未隔离，有着相对稳定的明确界限，以及相近的起源，这些变异生物，它们是有可能进行后代繁殖的。”
“几代过后，在利用秘药调配这些变异生物的特殊组织，其内部蕴藏的起源污染因素，无疑会下降到一定的水平。”
“这就是目前各方主力的研究方向。”
陈怀宣点了点头︰“有点有点像疫苗研制进程。所以说，之前在上面看到的厂房和工人原料，其实也是在培养着一些变异生物？”
“没错。不过，这种研究方向虽然取得了一定的进展和成果，并付诸于实际，但它所耗费的时间、金钱、以及各类资源，无疑是一笔天文数字。”
“你见过一个地方，每年要掩埋焚烧至少十几万只生物吗？”
陈怀宣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记得，仁智学堂的葵医堂，似乎就在秘密的研制着某种“药物”。
当初，甚至经常看到阿光与监督教习，在学堂的焚化炉运送并焚烧一些生物的残骸。
“最重要的是……”女人再次看了陈怀宣一眼，似乎有意提醒︰“哪怕成功制出的秘药，它的致死率依然较大。”
“已知的，未知的因素太多，三十六号各个种属的体系秘药，哪怕是成功率最高的，每年依然有大量的服用者畸变或者死去。”
“这就是郡和，以及其它二级机构不断招募医疗雇员的原因之一。”
“但招募医疗雇员，作用大吗？”陈怀宣忍不住问了一句。
秦主管沉默了片刻︰“换成普通人，死的只会更多。”
陈怀宣想了想，大概就明白了几分。
怪不得之前医药署贴出来的招募要求看起来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