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皆为利往

“路少，您这要求……”
“怎么？”路德仰躺在M.S.U大楼顶层的贵宾接待沙发上，双眼懒散地望着天花板，“就你们那拍摄场地，想让我在里面呆上个十天半月，别的不说，安保都不够格。”
M.S.U公司的李理事不停搓着干瘦的手掌，脸上带着讨好的谄媚笑容，“路少，去您那边也可以，就是她们白天还要去参演活动，有些比较剧烈的舞蹈动作，您……”
“你把我当什么了？泰迪？”路德翻了个白眼，“我至于在节目中下手吗？”
李理事连连应声，心里却直打鼓。
眼前的路少，可是在年少时，就以南国最大财阀长子的身份，给大半个文娱圈下了死命令，严禁各种潜规则与桃色交易的发生，俨然一副把整个文娱圈，都当做自留田的庞大胃口。
现在路少毕业，正式归国……不正是到了摘获果实的时候了吗？
“呃……还有一点，不知道路少您愿不愿意？”
“有屁快放！”
“是！是！”李理事打了个哆嗦，“为了节目效果，GD团女孩们的手机一直被公司扣着，没让她们接触最近半个多月的网络舆论……所以，她们可能认不出刚刚归国的路少，到时候说不定在言行举止上会冒犯到您……路少您看？”
“李理事啊……没想到你的猪脑子偶尔也会发发光嘛……这个点子不错，我觉得很有意思。”路德玩味地摸了摸下巴，“扮猪吃老虎地去泡妹子，很有趣。就让她们继续蒙在鼓里吧。”
更有趣的，是在那个唯一知晓自己真实身份的女孩面前，与她毫不知情的队友们卿卿我我……
“哈哈哈，哪里哪里，还是路少有眼光。”李理事心说您老人家布局十多年，才是真正的深谋远虑，“我这手头有女孩们的粉丝手册，上面有一些个人喜好之类的基础信息，方便您更好……”
“去去去，我还需要这个？”
“那节目的剧本，您需要过目一遍吗？”
路德瞥了一眼李理事手中厚厚的一沓纸质剧本，没好气地说，“口述一遍大致梗概就行！动动你的猪脑子，你觉得我有那闲心去读剧本吗？”
“是是，路少。”李理事清了清嗓子，沉声说道，“我们这档恋综的名称是《骚动时节的少女们》。”
“骚动时节？”
“呃……路少您别误会，这个骚动时节指的是青春期，不是……”
“你这不直接抄的隔壁岛国？接下来，该不会是什么……因为少女们春心萌动，所以想谈个柏拉图式的自由恋爱吧？”路德摇摇头，“真不咋的，光听名字就猜得到，表演的痕迹太足，剧本太明显，观众们又不是傻子，本来GD团最近名声就不好，你这是要把她们架火上烤。”
“那路少您……有什么建议？”
“这样吧，改成狼人杀类型的。”
“狼人杀？”李理事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心想狼人杀是什么鬼东西，这听起来还不如之前抄的，路少的建议公司又不敢不听，这下节目要黄了！
“嗯，不是有六个女生嘛……整个恋综节目的基础设定就是，归国的男嘉宾在六名少女中，找回了童年失散的初恋女友，最后两人成功复合。”
“重点是，在她们六个人之中，随机抽取一个男嘉宾前女友的身份牌。抽中身份的女生，需要在不被他人识破的情况下，成功和男嘉宾复合。另外五个女生则要在和男嘉宾交流、约会的过程中，搜寻出有用的信息与情报，最终推理出谁才是男嘉宾的真正前女友，并且最后让自己成功上位，获胜者的奖励——我暂时还没想好，先欠着。”
“节目拍摄的前几期，可以先不公布真正前女友是谁，观众们根据女生们和男嘉宾的互动，猜测谁是前女友，最后公布答案时，第一个猜测正确的观众也有奖励……奖励个一千万？我也没想好，暂时先这样。”
李理事越听眼睛越亮，连连拍手称赞，“路少不愧是哈佛毕业的高材生，这脑子就是和我们这些普通人不一样！”
“少拍马屁！”
“是是！烦请路少再给这个新节目赐个名……”
“我想想……就叫《我和我的前任们》吧。”
“那么……路少，您要亲自指定这个前女友的身份吗？”李理事两颗小眼睛咕溜咕溜地直转，心里对堂堂首富之子为何要求参演恋综，有了一定猜测。
八不成，Girl"s Dynasty少女组合中，真有路少前女友的存在。
“指定没意思！就随机抽！”路德站起身，“主打的就是真实！剧本也不需要，戏剧性冲突你们别乱搞，一切都由我来。”
如果路少的真正前女友，在节目上反而没有抽到“前女友”的身份牌的话……
李理事一念至此，浑身一颤，忍不住有些头皮发麻，心中对面前年轻少爷的恶趣味又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是是是，路少您慢走！我一定在今天之内给您办妥。”李理事点头哈腰地将路德送到公司楼下，一直目送对方的挺拔背影坐进迈巴赫S里，才如释重负地转身离开。
“喂，金导演……对，恋综节目要大改……当然是按路少说的去做，一会儿我整理完发给你。”李理事一边掏出手机，联系着恋综节目组的制作成员，一边路过GD团的训练室，隔着厚厚的玻璃窗，深深地凝视了她们一眼。
“通知郑经理，全面提高GD团的生活待遇，合同限制放松，工资增加，加分成！保险之类的上齐，以前狭小的集体宿舍也准备搬到新建的公寓楼里……理由？路少这两个字就是理由，快去做！”
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李理事不知道自己此次押宝的行为是否正确，他唯一知道的是，以路家这头庞然大物在南国的无上伟力，如蝼蚁般渺小的M.S.U公司，可不能错过任何可能的讨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