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女王

卡伦与她对视。
“洛....洛琳娜？”卡伦莫名叫出她的名字，但他很确定自己是第一次见她。
“以前你都叫我亲爱的。”洛琳娜不悦道。
亲爱的？卡伦面容呆滞，她谁啊？不认识啊！他回过神试探性问道：“那啥，我们似乎不认识？”
“不认识？”她眉目垂下，狰狞的表情宛若女鬼，愤怒从心底盛放，娇躯不断抽搐，绷紧的黑线渗出血液：“三年前在黑石监牢，你把我肢解分尸时，也是这种陌生的语气和态度。”
肢解分尸？黑石监牢？卡伦看向洛琳娜，她就像被肢解后强行用针线缝合的黑暗芭比，越看越觉得诡异，低沉问道：“你还没死？”
“我死了。”血浸湿黑线，滴落于地，洛琳娜嘴角挂着癫笑就像偏狭空蒙的最后度量：“但是我回来了，找了你三年，没想到你重铸了一副人类的躯体。”
“亲爱的，我想死你了！”
银白枪口对准卡伦，竟是同款【痛苦之吻】，淡淡幽香足以引发一场澎湃盛宴，没有人能拒绝令人迷恋的黑暗妩媚，卡伦每一个细胞都被摇撼。
战斗一触即发！
在她扣动扳机的零点一秒，卡伦释放【天使圣翼】，进入虚无状态，躲过源能子弹。
接下来是反击，卡伦已经不是那个不懂战斗的穿越者了，移植脊椎的他技艺登峰造极，他往侧面几个翻滚，轻松躲过后续子弹，然后拔枪瞄准，扣动扳机。
子弹命中洛琳娜的右眼，将她脑袋贯穿，一时间血液飞洒，简单得让卡伦觉得诡异。
不。
是她根本就没有躲！
她硬接了子弹。
“吁吁吁....呵呵....”血液从洛琳娜右眼喷出，喘息就像甜腻的精油，抚平所有创伤，最后竟慢慢变成低沉吟笑，那笑容愈发窒息，冲破所有扭曲意志，既是深渊中的低吟，又是血雨中的高号，在昊天罔极中不断的重叠，凝聚成一支永夜挽歌。
“你到底是啥玩意？”卡伦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她说她死过一次，那她现在算生命吗？
在昏暗灯光下，卡伦猛然注意到一个细节，她在第一枪过后没有松开扳机，而是一直紧扣不放。
源能左轮有一种特殊的射击方法——压枪射击，利用手腕反复拍打枪锤，形成快速的连续射击，无法者信奉的快枪对决正是如此，枪手们常用此技巧猎杀法师，因为子弹比吟唱更快，快过死亡！
砰砰砰......
洛琳娜咯咯咯肆笑，子弹便是应答，脸上根本看不到被重创后的疲惫，腐化的血与肉相互撕咬，将黑怖间的跳动锁死在卷曲的右眼窟窿中，溢出细弱暴虐。
卡伦拍打枪锤，以同样的技巧回应，湛芒划过白灯的热寂，在炽烈对碰中犹如一缕刺眼的光，最后于干燥冷漠中轰然聚变，只有一道难以捉摸的晦暗弹吟，敲响黎明丧钟。
第一轮弹匣清空。
她挨了三枪，他挨了两枪。
对于青铜一星超凡者来说，伤势不大。
洛琳娜低颂古语，无限的喧嚣萦绕周身，悲恸哀号升腾跌宕，凄惨泣咒顷刻间便穿云裂石。
卡伦被包裹了，就像有一条蛇缠绕着他，他所有挣扎都被完整塑造，如定格于死亡的永生雕像，拒绝一切生的徒劳。
不是魔法，不是武技，而是一种神秘祷告，没有伤害，卡伦动弹不得。
哒哒哒。
优势奠定，洛琳娜迈着优雅自信的步伐走来，手拿细针，穿过黑线，缝合被子弹贯穿的右眼，让本就怪异恐怖的脸更加畸形。
但成熟精致的女性比任何人都懂优雅，血舌在红唇上绽放美妙冲动，心中渴望不断上涌，可那早已撕碎意识的狂欢却被掩饰于淡淡幽香之中。
或许这就是女人味吧，卡伦确实不懂，因为他没有妈妈，两辈子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