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节 驱虎吞狼求生路

水溶让人把全身镣铐的高天意带到知府衙门的后堂。屏退了众人。
高天意站在堂下，看着坐在上首好整以暇的年轻王爷。开口第一句就是：“王爷此次南下恐怕是为了在下而来吧？”
见他猜了出来，水溶也不打算瞒他，点头道：“不错！”
高天意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旋即又睁开道：“看来林如海的两封信还是送进了京。”水溶不置可否。
高天意又道：“王爷怕是从李五那得到的那个账本吧？在下见到那个林如海应该是有人易容的吧？”
没想到这高天意看出来了，不过水溶也不惧。就算现在不凭那个账本，人证俱在，通倭，走私贩盐，贿赂朝廷命官，谋害巡盐御史，哪一条都够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了。
水溶笑望着他道：“不错！被你看出来了。”
高天意似乎看开了，也洒脱地笑道：“看出来又怎样，成王败寇。王爷只要得知了账本的实情，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贪财之人必惜命，没有哪个贪官能抗住刀斧加身的。想必现在是墙倒众人推，所有人都恨不得跳出来踩我高天意一脚吧。”
水溶微眯着眼望着高天意道：“你很聪明！可惜走歪了路。”
高天意道：“龙禁尉千户萧甫，王爷打算如何处置？”
水溶笑道：“他自有龙禁尉南镇抚司处置，你是想说萧甫和你阻止林如海其实是为了保存太上皇颜面吧？”
高天意道：“王爷心明眼亮。当年太上皇两次南巡在扬州的开销还有扬州新城建立，王爷可知我高天意出了多少银子？而这些银子又从何而来？”
水溶笑道：“本王对这些不感兴趣。本王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不会提这茬，没想到你和萧甫一样，都是自作聪明。不过你既然提起，本王也想提醒你一句。聪明人就该懂得沉默是金，吃亏是福，你若不提这茬，或许可保你一家尚存几人。”
高天意苦笑道：“王爷言之有理，在下也是病急乱投医，口不择言了。”
水溶不在意道：“你要见本王，怕不是为了说这些吧。开门见山吧。”
高天意点点头，一字一句道：“我要跟王爷买命！”
水溶笑道：“本王怕你买不起。伱若是要以银子买命，本王劝你省省吧。定了你的罪，你高家所有都是罪产，都是要充公的。你拿什么买？”
高天意道：“若我说，要以命买命呢？”
水溶来了兴趣，笑道：“那就要看看这人的命值不值当了。”
高天意道：“倭寇两個首领的命，换我两个儿子的命，王爷觉得值不值？”
水溶笑道：“有意思，你说说看！凭你怎么能要了两个倭寇首领的命。”
高天意道：“王爷应该知晓，如今侵扰我大华的倭寇总共有三股吧。”
水溶点头道：“没错。”
高天意继续道：“其中一股势力最大的倭寇其实并不是倭人！而是我大华人！”
水溶道：“这个本王也听说过，难不成你和这人认识？”
高天意道：“不止认识，而且还是八拜之交。说在下通倭，便是说的他。”
水溶坐直身体，看着高天意道：“继续说下去。”
高天意道：“此人叫王直，是早年在下在盐帮时结下的异姓兄弟。此人其实当倭寇也是迫于无奈，他是我大华徽州府歙县雄村拓林人。迫于朝廷海禁政策，为了生计才拉着一帮弟兄和少部分浪人变成了倭寇。其实心中早想回归故土，这几年不止一次和在下提过，只不过苦于没有机会和可以信任的朝廷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