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升官

秋末，细雨连绵。
天空像挂了一副薄纱，整个京城都被笼罩。
北镇抚司前，铁传甲看着牌匾，呆呆的发愣。
他去过世家大族的私邸，进过贩夫走卒住的大杂院，留恋过千金小姐的闺阁，睡过几十枚大钱住一夜的土嫖馆。
但是，他没有进入过公门。而且还是锦衣卫北镇抚司。
以前，他可以想走就走，想留就留。这里不同，只能竖着迈进去，横着出来。
或者，一直呆在里面。这对于崇尚自由的人来说，就像雄鹰关进了笼子里。
赵启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他，径直走了进去。
铁传甲看着赵启的背影，迷茫的眼神变得坚定。
十七八的年纪，一天一个样。一别数月，赵启又成熟了些，聂无欢看着他，很欣慰又头痛。
一年的时间不到，灭了周鑫，绝了李谦。十几岁的赵启，让满朝公卿想起了太祖时，双手沾满文臣鲜血的传奇锦衣卫“血虎”。
他们绝不愿锦衣卫再出现这样的人物。弹劾“北镇抚司”的奏折，在明皇的眼前，叠成一摞。
赵启看着聂无欢给他的卷宗，都是文臣们一贯的口吻：
“以仁德治天下！”
“屠戮文人乃是亡国之兆！”
“北镇抚司暴虐无道！”
……
没有一句话，提及赵启，却句句都是剑指赵启。赵启面无表情的看完，扔在一边，“聂叔，升官的事情，万大人不会食言吧！”
聂无欢一愣，感情就自己担忧，人家自己根本无所谓，一脸无奈地说道：“你捅出这么大的篓子，还想升官，这些天，万大人皇宫都跑了三趟！”
赵启微笑道：“要是几封奏折就压垮了北镇抚司，那干脆关门好了！”
“哈哈哈，臭小子，说得好！”赵天霸的声音，高亢洪亮，带着思子归家的喜悦与望子成龙的骄傲。
“好個屁，惹是生非的东西，跟你一个样。趁早交了出去，省得我心烦。”万松冷言冷语，像一把冰刀，冒着寒气。
赵启笑了笑，默然不语。
一道如鸷鹰般锐利的目光，向利剑直刺万松。
万松灵觉之敏，无与伦比，瞬间就看向铁传甲，目光幽幽，像领地被侵犯的雄狮。
赵启走了过去，拍了拍铁传甲，轻声道：“万大人是我的长辈，向来爱护有加。”
铁传甲的目光移向赵启，立马变得柔和，而且充满了忠诚的守护，像一头猎犬看向主人。
万松轻咦一声，脸色放松了些。他对自己人，一向宽容。
看着赵启，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若是李谦那样的贪官污吏都不能处理，不如把刀收起来！”
赵启笑道：“多谢大人护持！”他这话真心实意，斩李谦的确符合律法与规矩，但不符合善待读书人的国策。没有大佬顶着，小小总旗，直接会被口诛笔伐淹没。
万松笑道：“真要谢，就把李谦的家底拿出来一部分，也让北镇抚司的兄弟们过个肥年。”
赵启一愣，诚恳地说道：“大人明鉴，银子都用于赈灾了。容我去诏狱呆一段时间，保证完成任务。”
赵天霸赔笑道：“大人，这倒是个好主意！”
万松轻哼了一声，问道：“万大他们可用得顺手！”
赵启拍了拍额头，很懊恼，居然忘了这一茬，陪笑道：“属下记性不好，忘了还有五万两，这就全部交给万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