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三章 我推荐禹

帝舜见大家把自己的九个儿子都举荐了一遍，笑着问道：“你们认为我的儿子当中，谁的能力最强，谁的社会基础最好？”
众臣都说：“当然是商均最强。”
帝舜继续笑着反问道：“商均是我儿子中最强的，我都不同意他来继承我的位子，你们跟我推荐其他的儿子，我会答应吗？”
众臣再也不好说什么了，都开始推荐其他的贤人。他们分别提出了一些在各地任部落首领的人和地方上的一些隐士，都遭到了其他贵族的反对，得不到全体成员的认同，也没有得到帝舜的首肯。
“我推荐禹。”这时候，四岳提出了一个人选：“我觉得现在已经到夏地的治水大臣姒文命可以胜任这个职务。他不但在中央担任过职务，在治水的工作中功不可没，他的领地夏这个地方也治理得很好，再也没有比他更适合的人了。”
禹在当时已经有了很高的威望，因为他父亲的缘故，大家都没有推荐他，现在见四岳提出来了，都不好提出反对意见。帝舜见大家都不做声，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就说：“这个人确实可以，凭能力、资历、水平、人脉、口碑和实际功绩都具备了这一职务的条件。但我还有点怀疑他的人品。”
“您怎么会怀疑他的人品呢？您的依据是什么？”四岳反问道。
帝舜道：“他的父亲鲧，我比较熟悉。鲧在年轻的时候，贪图享乐，在帝挚时期，就差点因为为祸朝廷而被人杀了。虽然后来改邪归正，以天下为公，表现很好。但他还是比较有心计的一个人，而且很有毅力。有心计又有毅力的人，是最不好防范的。我担心的就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禹也像他的父亲一样。如果他是一个有很大的抱负的人，为了达到目的，把有些不良的品质隐藏起来的话，那就更可怕了。”
帝舜的话，也是其他贵族想说而不敢说的，显然不无道理，后来的发展，果然应证了他的话。禹在帝舜去世后，明知商均无意于当首领，却要把位子让给他，就是为了在人们心中留下了一个谦谦君子的好形象。他在去世之前虽然表面上要禅位于伯夷，但背地里却为儿子启培养了势力，最终让儿子继承了他的位子，破坏了禅让制。
“我觉得禹的品德没有问题”四岳见帝舜提出禹的品行问题，连忙解释道，“大帝切不可根据父亲的情况来评价儿子，俗话说得好‘儿多不像爷’，鲧有不良的品德，但禹不一定有啊，我始终认为禹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希望您不可错过了他。”
接下来，四岳讲了很多关于禹的故事，特别是他在治水时三过家门而不入的事，他动情地说：“禹结婚后的第三天就到远方去治水去了。他的妻子女娇是一个很优秀的女人，她把家里收拾得很干净，把禹的母亲照顾得很好。但又有谁能不思念自己的丈夫呢？她请人在家门前筑起了一个高台，当思念禹的时候，就一个人跑到高台上去眺望，希望看到丈夫回来的身影。”
“有一天，她在高台上终于看见了自己心爱的丈夫，看见他和几个部下匆匆地从家门不远的地方走过。”四岳捏了捏鼻子，“她激动得高声呼唤丈夫，可是禹只是对她挥了挥手，告诉她前面出现了险情，他们只是路过，没有时间和她相见，要求妻子快点回去。这是禹第一次路过家门。”
“是啊，这个事我听说过。”有一个大臣道。
“禹第二次路过家门的时候，是在儿子启出生的那一天。”四岳擦了擦眼睛，“禹从家门前走过，听见屋里传来婴儿啼哭的声音，他知道是自己的孩子出生了，但他因为治水的工作太忙，连看一眼孩子的功夫都没有。”
“是的，是的。我听一些在防水工作队中的的朋友们讲过。”大臣们和在场的部落首领们大多都对四岳的介绍表示认同。
“禹第三次路过家门时，看见了自己的孩子。”四岳清了清哽咽的喉咙，“禹和治水的队伍路过家门时，见一个几岁的小孩一个人在家门前玩，比较好奇，就问他：‘你是谁家的小孩啊，怎么不回家去呢，你家里的大人呢，他们都是谁啊？’小孩子骄傲地说：‘这里就是我的家啊，我的父亲叫文远，他去很远的地方治水去了，我的母亲叫女娇，她在服侍我的奶奶呢。’禹才知道这就是自己的儿子，因为太忙忘记了时间，一直还以为儿子是一个婴儿呢。但他依然没有走进家门，只是亲了一下儿子，就匆匆地奔赴抗洪的第一线去了。”
首领和大臣们这时候开始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女娇在思念丈夫的时候，就作了一首歌。”四岳因为说得比较激动，也说得比较快，憋得咳嗽了几声，“她在没事的时候就来回吟唱这首歌：‘思念的人啊，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等候的人啊，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应该就是华夏历史上的第一首情歌吧。后来因为思念成疾，在一次站到高台上等丈夫的时候，再也没有回来，变成了一块石头，矗立在嵩山脚下，人们把她叫做‘启母石’或者‘望夫岩’。”
“太感人了。”大臣和首领们大多被四岳的话感动了。
“后来禹完成了抗洪的任务。”四岳再清了清喉咙，“终于回到了家中，但他的妻子不见了，他的儿子也不认识这个父亲。她的母亲也老得连儿子都认不出来了。禹的事迹难道不感人吗？他的家人为国家作的贡献难道不大吗？”
“诸位爱卿。”帝舜也被感动了，对群臣问道，“你们的意见如何？”
“尊敬的大帝和各位首领。”四岳严肃地向帝舜和四周看了一遍，“像这样的人，他把天下大事看得这么重，他的家庭为了国家的事，作了这么多的牺牲，他个人以及他的家庭的品德还值得我们怀疑吗？”
众臣听到四岳一连串的反问，都会意地同时点点头，又同时摇摇头。
帝舜的眼里也充满了感动，看着四岳噙着泪水的眼睛，微笑着说：“你的故事很感人，放心吧，我明白你的意思。”把目光转向众人，“众位卿家，你们对禹的评价怎样呢，都不要遮遮掩掩了，说说各自的意见吧。”
大家对四岳的提议和帝舜的问话都表示没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