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连锁反应

莫瑞尔领弥漫着一股严肃而压抑的气息。
没人知道伟大的科林领主心情如何，但如果依卡尔、贝尔、邓肯等几位大人每日都黑着张脸，那大概率领主大人的脸也好不到哪里去。
当然，领地里几个大人物的心情自然和平民们无关，每日的柴米油盐已经耗尽了他们的心神，然而不断加紧的工期和上涨的粮价让大家心里不免嘀咕：到底发生了什么？
帕尔萨斯自认为是领地里的中间阶层，比大多数难民甚至原住民的阶级高，大约与酒馆老板这些有产者持平，他也有意识的参与到他们的圈子中。由于他直接听命于邓肯，倒也时不时有些内幕消息，因此很快被这些人接纳进来。
他们每周都会在酒馆二层的小包间中聚会，聊聊生意，吹吹牛皮，交换些自以为独门的小道消息，然后假意争抢着付钱。
然而帕尔萨斯从未付过钱，一方面是因为他的收入目前不算多——当然他不会承认这一点，另一方面他自认为自己提供的消息比酒水钱重要的多，所以也不屑用付钱的方式显示自己的价值。
因此当人们讨论到最近大人们黑沉的脸色时，他竖起了耳朵。
“邓肯大人已经疯了，要求城墙修复剩下的工作量必须在下周完成，除非我让伙计们连夜加工石条，不然不可能完成任务！”酒过三巡，矮个子石匠开始嚷嚷起来，他是一名外来户，莫瑞尔的基建工程让他赚的满盆满钵，最后带着自己的亲戚朋友们承包下了城墙石条的加工工作。
“依卡尔大人也在催促尽快出货，”煤饼经销商低声说到，“他老人家一向不干预我们的生意，只要你及时付货款……但最近他一连几次要求我们尽快出货，甚至主动延长了账期。”
胖得和猪一样的粮商呵呵一笑，“延长账期算什么……依卡尔大人甚至给了我一笔无息贷款，要求三周内尽可能的吃入面粉，条件是必须平价销售。这你能信？依卡尔大人的无息贷款啊——那个老头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占他的便宜比杀了他还难。”
说到这，所有人突然都沉默不语，一起望向了悠悠然嘬着酒的帕尔萨斯。近几日莫瑞尔领的管理者们似乎异动频频，但没人知道这些行动背后的逻辑，这时拥有半个“体制内”身份的帕尔萨斯显得尤为重要。
商人们的生意依赖于平稳的环境，但在无尽荒原上经商的风险远大于其他地区，亮闪闪的金币固然诱人，但也要有命花不是？如今大家都感觉到莫瑞尔内暗流涌动，来自半官方的准确消息意义非常。
见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帕尔萨斯内心满足的吐出口长气，有多久自己没有被这么多人关注了？但在脸上，他依旧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稳稳的又抿了口葡萄酒。
“好了，帕尔萨斯，你要是有什么消息就直说吧，别吊大家胃口了……”有人耐不住性子，大声说到。
摇了摇头，帕尔萨斯压低了声音，“就算我有胆子说，你敢听么？”
房间里顿时响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