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因果循环

妙计归妙计，真到实际行动时，李君才知靖源调制的聚香散究竟有多霸道，先是从厕筹移步到大殿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再想提前布置一番时，双腿早已不听使唤，手上更是没了半分力气，二人瘫在地上，唯一能动的恐怕只有眼珠子了，也难怪韦瑜进观时那份敬畏难以掩饰。
夜色渐渐退去，飞儋反宇的道观笼罩在一片烟雨之中，恍如仙境，靖源修的是长生之道，每日都会早起在回廊中修身练气，如今新收一个徒儿，更是上心，早早便起来督促徒儿练习。
莫儿学着师父的样子有模有样打了一套练气拳脚，趁靖源去准备早饭，开了个差，爬在门前张望殿内一脸死气的韦瑜。良久，发现二人手脚不能动弹，迈起悠闲的步伐一路向这边试探而来，待到近时，从三清台上捡起靖源的麈尾，学起平日师父教训他的模样，在身前打了个拭定乾坤，禀起稚嫩孩童声：“尔等可知错了？”
虎落平阳被犬欺，韦瑜被莫儿这一句确是气的不轻，然而又无可奈何，只能以煞饶眼神死死盯着他，希望这儿可别做什么其他更过分的事。
不过，她很快就想到了幼时自己为了制服靖源，用的那些损招，果然，眼前的莫儿如她幼时一般心思灵动，在翻看完她衣衫左右后，眼神瞄向了她眉宇间那颗隐隐发亮的美人痣，不等她喝止，莫儿已经伸出手指在上面不断试探，把玩了一会，懵懂的眼神看向韦瑜，渴求道：“好漂亮啊，可以送给我吗？”
“这如何送你？”韦瑜也是被莫儿的无知无畏搞得哭笑不得。
但见他绣眉一皱，脱口道：“割下来不就行了？难道，这般漂亮的物饰还是你这心肠毒辣的妇人长得不成？”
要不是韦瑜此刻气力全无，非得被莫儿这句话气得吐出二两血，眼见人鬼大的莫儿已经在四处寻觅利器，韦瑜心中不由慌乱起来。
片刻，莫儿寻遍了大殿也没找到趁手的利器，忽然想起自己从赖以生存的指甲，在自己的手背上试锋芒后，扑上来就要抠走韦瑜的那颗美人痣。
原本韦瑜只要喊一声靖源，他肯定不会坐视不理，但心中那份要强始终让他难以启齿，只能尽力扭摆身体来阻止莫儿的胡闹。
莫儿毕竟年纪太，一时间很难在扭摆中保持平衡，着急地恐吓道：“你别动，我只要这颗红珠子，再乱动，花了你的脸，可别怪我。”
“是靖源老道教你这般做的吧？”韦瑜挣扎中气氛道。
莫儿求珠心切，一个猛扑卸了韦瑜最后一丝力气，骑在她大腿上，强力扯住她摇摆的发髻，一脸傲娇道：“你管是不是我师父教的，反正我喜欢的，我师父都会给我。”
罢，趁韦瑜力竭之时，一把抓住红痣就要抠下来。额头传来阵阵疼痛，恍惚间韦瑜想起幼时作弄靖源不成，就拿他几个徒儿开刀，那些徒儿那经得住她们折腾，纷纷逃回家里，之后靖源更是多年未得一传人，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资良材，当然是捧在手心里呵护备至，算起来也是一种报应吧。
就在她将要放弃反抗时，忽然身侧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你抠下来就没用了。”
“如何就没用了？”莫儿停下手来，一把抓住李君胸前的襕衫质问道。
奋力挺了挺身子，李君若有其事道：“那红珠是夫人常年食用莫连调制的药羹所长，你若抠下来，当即就会破裂，到时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对对对！”韦瑜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附和着。
见莫儿陷入纠结，李君趁热打铁道：“你若想有夫人这般红亮的珠子，估计得连服三年的莫连，可我见观中只培育了几盆莫连，还都被大雨夭折了，听你师父懂得移花接木之术，不如让他多培育些，最好让这整个道观都盛开莫连……”
“可莫莲已经被大雨夭折了，再去哪里寻呢？”莫儿急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