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舒适的公务员生活

“如果有一种机器，可以从空中测量测绘地形，那么我们的工作量就可以减少许多了。”
“你说的是热气球？那种奇怪的东西在十年前已经被证明不可靠。”
现在是凌晨3点，测绘局下班的时间，拿破仑在测绘局当公务员，一边收拾桌面上的地图和资料，一边与他的同僚闲谈。
18世纪末的法兰西科学理念非常先进，首先在地图上用等高线准确地显示高低起伏的地貌，解决了图上高程的量取问题。法兰西还有全国各地的大比例地图。
这是拿破仑未曾想到的事情。
测绘局的成员数量不多，但是他们的办事效率很高，因为他们是专业的人员，并非侃侃而谈的政客。
期间在公共安全委员会任职的大人物拉扎尔·卡诺偶尔会来到测绘局，拿破仑从而认识了这位拯救法兰西共和国的“组织谋士”，一位将数学运用在军事后勤上的佼佼者。
当然，这种认识算不上是交情，只能说卡诺知道了测绘局有拿破仑这一号人。
“呼……”
局长克拉克从测绘局出来，他叼着一根从加勒比海殖民地生产的烟草，表情看上去很严肃。
最近测绘局遇到了一件麻烦的事情。
法兰西在莱茵河一带部署了大量的兵力，与奥地利、德意志诸侯组成的反法联军对峙。公共安全委员会的委员们为了争论是否该渡过莱茵河进攻奥地利而大打出手，是真的打了起来，过了好几天两派委员才和解。测绘局作为公共安全委员会下属部门，克拉克是谁也不敢得罪，只好提出中肯的建议——无论是否度过莱茵河，利弊都摆出来，至于如何拍板，让公共安全委员会的老爷们头疼去吧。
这是测绘局的烦恼。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在夏秋之交发生。国民公会通过了《共和三年宪法》，用以取代1791年宪法，打算建立五百人院、元老院、督政府，生效时间为两个月后。
《共和三年宪法》在巴黎乃至整个法兰西都引起了轩然大波，巴黎人心惶惶。
克拉克作为卡诺的得意门生，他除了是一个专业人士，还有着敏锐的政治嗅觉。
他可以感受到一股若隐若无的危机在酝酿。法兰西的经济仍然不景气，反法同盟也没有瓦解，随时准备卷土重来，保王党在蠢蠢欲动。
凌晨有一丝凉意，拿破仑裹了裹灰色的大衣，一位同僚将烟草递给他时，被他拒绝。他还要保证自己的身体状况可以支撑到征服整个欧陆。
拿破仑意味深长地发出感慨：“巴黎最近不平静啊……”
一个同僚问道：“拿破仑你还住在自由旅馆？小心回到旅馆的路上遭到保王党的袭击。巴黎还是有不少保王党在暗中活动。”
“我会小心，你们也是。”
拿破仑与一群同僚告别，他在巴黎深夜的街道行走，人影憧憧。
巴黎仍然有许多流浪汉露宿街头，他们有些是破产的巴黎工人，有些是从周围农村来到巴黎寻求救济粮的破产农民，连年的天灾给农民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拿破仑可以听到流浪汉因为饥饿在睡梦中发出梦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