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3】该不该千刀万剐？

田方却整个人怔住了。
小桃回头凄然一笑的样子，瞬间定格在他脑海里。
忽然发现，才几天不见，这个鬼马小丫头竟瘦了一大圈，头发凌乱，一脸憔悴，本来滴溜溜的大眼睛变得黯淡无光。
田方怔了半晌，又打开便当盒一看。
红烧带鱼、青椒牛肉、清蒸排骨、白灼菜心，还有牛肉羹，和上次的一模一样。
也是香气扑鼻。
夹起来一尝，一样的可口。
然而，田方却半口都咽不下去。
小桃凄然一笑的样子，就像一块大石头，把他的胸口堵得死死的，根本就一粒米饭都吞不下去。
田方本以为只是小事一桩，小姑娘难过一会儿，也就放下了。
万万想不到，竟会是这个样子。
脑海里又闪现，一个女孩子，每天中午都提着精心准备的便当，满心期盼的来到这里，又满怀失望地离去的情景。
心里莫名发怵。
有心想要追过去道个歉，却又怯得要死。
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忍受不了这种煎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便合上便当，提着走向小桃的铺面。
小桃正坐在小凳子上，低头就着小茶几，一小口一小口地，默默地吃着饭，领子上纤弱的脖子，简直比小鸟还要细。
田方走到小茶几旁。
小桃僵了一下，却并没有抬头，又自顾吃饭，就当田方不存在似的。
田方犹豫再三，才鼓起勇气，轻声道：“对不起！”
小桃停嘴，却仍不抬头看田方，眼睛却迅速潮红了，眼泪哗哗往下流。
田方手足无措，左右看看，便急忙扯一张纸币递给她。
小桃却不要田方的纸币，自顾用袖子擦了一把，又怔了一会儿，才头也不抬道：“过几天我把钱还你。”
“不急不急！”田方忙道，“先把你妈照顾好。”
小桃冷冷道：“我不想欠你的。”
田方一窒，又强笑道：“咱俩这么好的关系，干嘛要这么见外呢？”
小桃终于抬头了，冷冷地看着田方，“咱俩什么关系呀？”
田方嘴唇嚅动，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半晌，才想要岔开话题，“你别生气啦，我那天晚上心情不好，又喝醉了，才——”
小桃霍然起身，逼视着田方，“那你转天早上发了个信息又撤回，是什么意思呀？”
田方张大了嘴，不敢和小桃的目光相对。
小桃却盯着田方不放。
田方直想溜。
哇！
小桃忽然放声大哭，边哭边指着田方，“你个大坏蛋！”
田方登时就慌了神，“哎哎哎，别哭，别哭啊，我这不是给你道歉了吗？”
又伸出右手，想要安抚一下小桃，却又不知往那里摆。
哇！
小桃边哭边一把抓住田方的右手，搭在自己的右肩上。
田方一怔，手放在小桃的削肩上，却一动也不敢动，说不出的生硬。
哇！
小桃又一把扯过田方的左手，搭在自己的左肩上。
两人中间却还隔着一个小茶几。
田方莫名有种两个相扑手准备大战的感觉，又是尴尬又想笑。
哇！
小桃又把田方从茶几旁边扯到身旁，便把头钻进他的怀里。
田方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小桃也不知是气恼他像个木头人还是咋地，抓一手眼泪鼻涕，一把就抹在了他的嘴脸上。
田方闪躲不迭。
脚下却踩歪了凳子，加上两脚本来就不平衡，重心顿失，侧身便倒，又撞倒了一摞纸箱，便一屁股顿在了地上，好不狼狈。
小桃瘦弱，拉不住田方，见他坐在地上那狼狈样，怔了怔，忽扑哧一笑。
田方看着小桃还残留着眼泪和鼻涕的笑脸，一脸哀怨。
“活该！”
小桃嘴里虽然骂着，却伸手去拉田方。
田方便顺势起身，拿凳子坐下。
小桃便也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