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异常

“什么异常？”
“发现什么关于‘路标’的信息了吗？”克莉丝汀和卡斯凑近了莉塔，吓得思考中的莉塔身子往后一靠，小脑袋撞在镶有金属边的书架隔层上，发出“砰”的一声。
“好疼！”莉塔揉着自己的脑袋，她今天这个部位经受了多次“攻击”，“我也不太确定……但是病人的首次发病日期，好像不太对劲。“莉塔犹疑地说。
她从小就于数学上很有天赋，对数字非常敏感，因此刚才看完病历后，对病历的内容记忆不深，但里面记录的各种日期数字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莉塔继续说到，“如果我刚才的记忆没错的话，病历里记录的病人首次发病日期，都集中在三个时间段。“
“第一段，是夏之月的开头一周。“
“第二段，是夏之月的末尾一周。“
“第三段，是秋之月的第二周。“
“除了极少数的例外，近几个月入院的病人，发病日期几乎都在这三个时间段。”
这几个时间点如闪电般划过卡斯的脑海，激活了他的记忆，“克莉丝汀，邪物的降临会可能批量引发疯病吗？“
“你想问的应该是邪物的召唤仪式，“克莉丝汀已然会意，“邪物的召唤仪式会泄露出世界的本质，精神不强、意志不坚的人，或者是对世界特别敏感的人，在接触到世界本质之后，确实极有可能发疯。“
安娜在一旁，听得一脸迷糊，“世界的本质”？这三个人果然还是和她脑回路不同的疯子。她稍稍挪远了一点，不过她还是继续在病历中翻找阅读，确认莉塔关于发病日期的说法是否正确。
“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不妨先大胆假设，“卡斯觉得自己所知的信息和这个时间段能够互相印证，“莉塔，你还记得那场雨的时间吧。”
“当然记得，”莉塔感觉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那件事情了，从那天开始，她和平凡的日常生活划开了界限，身不由己的离开温暖家庭的庇护，投身她一直期待的冒险。“那是秋之月的第一周，礼拜的前一天晚上。”
卡斯点点头，“正是如此，而且我从萨克那里知道，他是在夏之月的末尾进行了召唤仪式。“
“这样的话，逻辑就清晰了，”克莉丝双手交叉，托住线条优美的下巴，“夏之月的末尾，萨克进行了召唤仪式，导致了夏之月末的疯人潮。”
“而秋之月初的疯人潮也说得通，可能是因为世界本质的溢出残余二次爆发，导致了秋之月第二周的疯人潮。”
卡斯打了个响指，补充到，“也就是说，除了第一次疯人潮外，后两次疯人潮都能和萨克的召唤仪式扯上关系，而萨克的召唤仪式只传来了一样东西，那就是地下石窟的肉种，已经被我毁掉了。所以现在的重点在第一次疯人潮，也就是夏之月初的那次。”
“我现在有一个非常不妙的猜测。”卡斯意识到这个情况的意义，脸色骤变。
“恐怕我们三个的想法一致，”克莉丝汀摇着头，轻轻说到，三人面面相觑。
“除了萨克之外，在夏之月之初，某个人也进行了一次邪物召唤仪式。”卡斯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如同惊雷，砸在在场三人的心头。
还有一个‘路标’。卡斯的心里涌起一阵无力的绝望感，只剩几个小时了，去哪找那个‘路标’？
“不过，基于现在的情况，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要听哪个？”
“别玩了，克莉丝汀，”卡斯叹息一声，“直接说吧。”
克莉丝汀白了卡斯一眼，“我之前的关于邪物降临的时间判断，是基于石窟里肉种的状态。”
“所以我的好消息是，邪物降临的时间可能会是几天以后；坏消息是，邪物也可能下一秒就降临。”
自己之前为了毁灭“路标”做出的努力好像都变得毫无意义了。
卡斯的心揪了起来，无法抑制的负面情绪从心底涌出。
他想起那些被分尸的警卫，与其在恐惧中迎来未知的死期和残忍的死法，还不如有一个确定的死期和自己能够选择的死亡方式。
他忽然有些理解那些得了不治之症后自杀的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