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赵匈之站（上）左大当户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动，现牛羊。
时当夏末，塞北一望无垠的草原上，赵国的牧民自在地放牧。
忽然，一支轻骑兵，蓦地从山谷里涌出，约莫三千之众，挥动着马刀，狂飙而来。
“匈奴人来了！快跑呀！”
放牧的牧民，初时不以为意，等马队来到眼前，呼喊着，再想逃跑，已是不可能。
这支骑兵，蓦地分作三队，二队左右包抄，一队追击，不一时，除牧民外，种地的边民数千人，男男女女，都成了匈奴人的俘虏。
“敢逃，杀！”
一个匈奴骑兵，见一个牧民挣扎着要跑，手起刀落，砍翻在地。
“走…”
这支匈奴骑兵由须卜貉率领，驱赶着俘虏及牛羊向北而去。
须卜貉，现为匈奴左大当户。匈奴单于以下，设置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左右骨都侯。
须卜貉身高九尺，力大无穷，凶残好战。
当下行了百余里，来到阴山脚下，须卜貉令人选出俘虏中美貌女子，进王庭献于谷曼单于。
谷曼单于坐在毡圆大帐之中，左贤王，左右大将，相陪饮酒。
“大单于，末将得昆仑神护佑，不伤一兵一卒，尽得俘虏数千，牛肉无数。这几个美貌的处女，末将不敢受用，特来献给大单于。”
“祖宗规矩，我大匈奴攻战，斩首虏赐一卮酒，所得牛肉金玉珠宝，出力将士平分，俘虏人分为奴婢。如今，你左大当户，亲率骑兵俘虏这么多美人珠宝，我没有出力，怎能分你的美人。这几个处女，你带回去当老婆，多生几个勇猛的男丁。”谷曼单于说道。
“刺啦”一声，须卜貉拔出弯刀，厉声喝道：“大单于如此看不起我！我堂堂匈奴的左大当户，献出的处女，被大单于退回，我的面子没有了，我怎么领手下万千骑兵！大单于，要么吃我一刀，要么收下她们。”说罢，把弯刀丢在地上。
谷曼单于哈哈大笑，令人收下处女，然后令道：“左大当户，果然大丈夫，坐！赐酒。”
众人饮酒作乐，匈奴美女在帐中跳起舞蹈。
饮酒至半鼾，左贤王敬了一碗酒，向谷曼单于说道：“大单于，我有一个建议。”谷曼单于道：“讲！”左贤王笑道：“玩一票大的！”左右大将来了精神，问道：“多大？”左贤王笑道：“攻取云中、代、雁门三郡！”
谷曼单于摇摇头。
左右大将嗤笑道：“老调重弹！自打赵国李牧守雁门，我们吃过甜点吗？”
谷曼单于点头称是：“自从李牧守雁门，一打他们就退！白忙活一场。”
左贤王大笑道：“大单于，此次不同。你看看左大当户。”
谷曼单于问道：“左大当户，你来说说。”
须卜貉饮了一碗马奶酒，重重顿了一下，喝道：“要我说，干他娘的！什么狗屁李牧，我一刀结果他狗命。踏平雁门，抢他们的女人，杀他们的儿子！哈哈哈…”
谷曼单于问道：“李牧…”
左贤王道：“大单于，我听去过塞内的人讲，塞内七国打来打去，乱成一锅马奶酒！赵王听信一个叫郭开的宠臣！李牧没有打过仗！长平之战，赵人被坑杀四十几万，余下的人，胆子都吓破了。大单于，你看左大当户，赵人不堪一击。”
“踏平雁门，直取云代！”
“抢他们女人，杀他们儿子。”
左右大将听罢，振臂高呼。
谷曼单于笑道：“听人讲，中原有九鼎，王宫中佳丽三千！本大单于要带领我大匈奴，夺取他们的九鼎，睡他们的女人。”
“夺九鼎，抢女人。”
众人高呼。
谷曼单于大喜，正色道：“传我号令，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左右骨都侯，各带精兵，择日攻打云代雁三郡。”
“夺九鼎，抢女人。”
“灭七国，平中原。”
众人振臂高呼。
原来，匈奴其先祖夏后氏之苗裔也，曰淳维。
当是之时，冠带战国七，而秦赵燕三国边于匈奴。
秦昭王时，宣太后诈而杀义渠戎王於甘泉，遂起兵伐残义渠。於是秦有陇西、北地、上郡，筑长城以拒胡。
赵武灵王时，变俗胡服，习骑射，北破林胡、楼烦。筑长城，自代并阴山下，至高阙为塞。而置云中、雁门、代郡。其後燕有贤将秦开，为质於胡，胡甚信之。归而袭破走东胡，东胡却千馀里。
燕亦筑长城，自造阳至襄平。置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郡以拒胡。
自淳维以至头曼千有馀岁，时大时小，别散分离，尚矣，其世传不可得而次云。然至冒顿而匈奴最强大，尽服从北夷，而南与中国为敌国，其世传国官号乃可得而记云。
置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左右骨都侯。匈奴谓贤曰“屠耆”，故常以太子为左屠耆王。自如左右贤王以下至当户，大者万骑，小者数千，凡二十四长，立号曰“万骑”。诸大臣皆世官。呼衍氏，兰氏，其後有须卜氏，此三姓其贵种也。诸左方王将居东方，直上谷以往者，东接秽貉、朝鲜右方王将居西方，直上郡以西，接月氏、氐、羌而单于之庭直代、云中：各有分地，逐水草移徙。而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最为大，左右骨都侯辅政。诸二十四长亦各自置千长、百长、什长、裨小王、相、封都尉、当户、且渠之属。
岁正月，诸长小会单于庭，祠。五月，大会茏城，祭其先、天地、鬼神。秋，马肥，大会蹛林，课校人畜计。其法，拔刃尺者死，坐盗者没入其家有罪小者轧，大者死。狱久者不过十日，一国之囚不过数人。而单于朝出营，拜日之始生，夕拜月。其坐，长左而北乡。日上戊己。其送死，有棺椁金银衣裘，而无封树丧服近幸臣妾从死者，多至数千百人。举事而候星月，月盛壮则攻战，月亏则退兵。其攻战，斩首虏赐一卮酒，而所得卤获因以予之，得人以为奴婢。故其战，人人自为趣利，善为诱兵以冒敌。故其见敌则逐利，如鸟之集其困败，则瓦解云散矣。战而扶舆死者，尽得死者家财。
後北服浑庾、屈射、丁零、鬲昆、薪犁之国。於是匈奴贵人大臣皆服，以冒顿单于为贤。
帝佐李斯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