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
“这本来是一支双人舞，但我的搭档受伤来不了，希望大家不要看到作品中的孤独，而是看到希望，对爱的渴望让我们充满希望。”
台下掌声雷动。
“我宣布，第一届舞动乾坤的冠军是李重阳！”金黄色的纸屑从天而降，漫漫洒洒将舞台镀上胜利的颜色。
“小鹤，你看直播了吗？”拿着奖杯的李重阳发语音微信。
半天没有回应，皱眉，有些焦虑和担心。
卸完妆，换上便服，怎么还没回？眼皮跳的厉害，拨电话，也不接！
“旋姐，你去我们房间看看小鹤啥情况，联系不上了。”微信语音大美人薛凯旋。
“那啥时候能回来请客吃饭啊，我刚看完直播，牛逼大发了!”
“你家小鹤不在，我操，有一留条。我拍照你看吧！”
阳阳，知道你肯定会成功，祝贺你，努力的人运气不会太差！回家疗伤去了，好了就去找你，不好就此生不见了。别来找我，好好发展！----鹤
“庆功宴马上就开始了，我们走吧，重阳。”李重阳的经纪人纪伟在旁边催促。
打电话怎么变成不在服务区了，这人咋这样？说走就走!
“按时服药，放开心胸，一个月再来复查。”跟主治医生握手表示感谢。
出了医院大门，看了看这开的一兜子药，邵逸鹤狠狠心将药丢进垃圾桶，一招手上了出租车。
“师傅，北京火车站。”
二
邵氏营养火锅城，邵逸鹤提起拉杆箱推门而入。“欢迎光临，先生几位？”
邵逸鹤不予回应，站定往里面望去，看把怒火发向谁。
“服务员，加盘毛肚！”
“用药泡过了，吃点蔬菜不好啊？”
“你有病吧？”赶来的服务员瞪了邵逸鹤一眼。
“那加盘鸭血吧！”
“猪血加甲醛做的，不怕失明你就吃吧！”
“你是干啥的啊，在这捣乱？老板娘，你看......”
“哎呀，祖宗你咋回来了？”马雪梅小跑着过来，拉起儿子的手。
“有脚想回就回。”
“上楼，妈给你弄吃的。”
“不饿，谁把我爷送敬老院的？”
“和你大伯家商量好的，大家都忙没时间照顾他。”
“我不忙，我有时间，去把他给我接回来。”
“不急不急，吃完饭再去，活祖宗。”
“告诉我地方，我去接。”
“鸿宇小区28号楼三单元101夕阳红养老所，给你车钥匙。吃完饭再去呗？”
拿起钥匙，对马雪梅咬牙切齿地说道，“有你们这样的父母真让人羞愧！”
马雪梅噤若寒蝉，这活阎王来家索命来了。
三
“我想去趟东北，你看能安排下吗？”李重阳问纪伟。“去不了，你看这行程排的满满的。澳门这场答谢会非常重要，要到两个月后有个空窗，我给你排一下。”
“我要非走不可呢？”
“别闹，违约金你现在估计支付不起呢！”
“我这是上了你们的贼船了？！”
“主子，以后的这钱会刷刷地进，你跟人民币有仇啊？挣够钱合同到期了想干嘛干嘛。对了，啥事这么着急？”
“我最好的朋友失联了，有轻度抑郁症，我怕出啥事。”
“没爸没妈啊？非你管？”
“有，但关系不怎么好。你能不能跟公司商量一下，给我几天时间。”
“别研究了，肯定不行，你现在是当红炸子鸡，趁节目的热度没退，正是赚钱的好时机，你说老板会同意吗？别操心人家了，他若想走谁也留不住。”
“好了别说了，你可以滚了。”
但愿老天保佑，让他好好的。
四
夕阳红养老所，邵逸鹤打量着这个有些凌乱的地方。
“你有事情？”一中年妇女走过来问道。
“接邵兴国回家。”
“你是？”
“我是他孙子邵逸鹤，这是我身份证，人我先接走，过阵子让我妈来跟你办手续。”
“哦，是梅姐的儿子啊，好说好说，邵叔叔在这里呆的可舒服了。”
邵逸鹤拿过身份证，不想再听她聒噪，进去找爷爷。
“爷爷，醒醒，咱回家睡啊！”
“鹤啊，又旷课了？”爷爷睡眼惺松地醒来。
“没有，放假了。来，爷爷，回家了。”
“嗯，这里睡得不舒服，回吧！”
“老邵头儿，你有福啊，大孙子接你回家了！”旁边看热闹的老头儿说。
“老王头儿，走，跟我去我家下棋吧。”
“王爷爷，以后我还领我爷来看你。”
“好好，一定来啊！”老头沮丧的脸上泛上希望之光。
“一定！”
把爷爷安顿到自己屋里，老头自己要挨个屋走走。
“苏雯呐，咋还没回来做饭？”
听到奶奶名字，邵逸鹤眼窝一热。
“我奶不是去秦皇岛串亲戚去了嘛？”
“就她那弟弟看他干啥，不务正业，家都败没了！”
邵逸鹤心想，还没完全失掉记忆，网上说好好护理是可以延缓的。
五
微信大美人薛凯旋。
“旋姐，拜托你一事儿呗？”李重阳觉得薛凯旋能帮他。
“啥事，您说？”
“去小鹤家走一趟，看看他啥情况，劳务费一万。”
“可以啊，一直想去东北啊，至于劳务费啥的，过分了，咱们啥交情，我这直播要不是你俩儿给撑场面，早没人看了。我这次就以寻找面瘫美男为主题，又能赚一把，哈哈哈！”
大美人这商业嗅觉啊！
“但现在可不能出发啊，过几天吧！”
“为啥？”
“唉，关系到位跟你说也不丢人。我这些天减肥药吃的有些狠，拉肚子。我昨天被一个姐妹拉去游泳，糗大发了。我在泳池憋不住了，着急去卫生间，捂着屁股，一个小崽子在泳池里喊，’阿姨在池子里拉屎了，快跑吧！’我艹他大爷的，难堪死了！”
李重阳被刚喝的茶水呛着了，难受地蹲在地上咳，纪伟过来问，咋了？
缓缓气，说道，被欢乐上了锁。
纪伟表示不懂，
“就是人别高兴大劲儿了，容易受伤。”
“那你过几天去啊？”
“嗯，我过几天把这边的事情平平就去了，你给我地址。”
“好！”
关了微信，李重阳高兴地又喝了一大口茶水。
六
网上搜到：阿尔茨海默症患者需要精心护理，药物治疗并加强患者的生活能力及记忆力的训练。
记忆力，生活能力训练？邵逸鹤灵机一动，有了。
“爷爷，鹤儿想吃蜂糕了。”
“那爷爷给你做啊，你去看冰箱里有蜂蜜没有？”
“有啊，爷爷，你看蜂蜜，糯米，大米都给你准备好了。”
“好，苏雯啊，磨盘呢？”
“爷爷，没找到磨盘，榨汁机也成吧？”
“也行，但不好吃你可别说我啊！”
“不会，只要是你做的就好吃。”
“今天你是吃不上了，米得泡一宿的。”
“嗯嗯，明早你给我做就行。你现在饿了吗，我给你叫外卖。”
“麦当劳的炸鸡翅，那天老王头家里给他拿的，给我吃了，好吃。”
“好嘞，就这个了，要可乐吗？”
“要。”
不对，好像网上说要清淡饮食来着？管它呢，先吃着。
咚咚咚有人敲门，挺快啊！
“你好，你的外卖......哎，小鹤！”
“小六！小六！快进来，进来。”
“你家咋搬这儿来了？”小六问。
“我妈前年买的房子。你咋还送外卖呢？不是卖山货呢吗？我正要找你呢！”
“炸鸡翅送来了？”爷爷在卧室里问。
“嗯，我给我爷送去，你坐着。”
“爷爷病了？”
“老年痴呆症。”
“你这次回来不走了？”
“嗯，你不是在早市卖山货吗？”
“是啊，送外卖是兼职。”
“不嫌累啊？”
“有啥招儿，我家给我买了个婚房得还房贷，压力老大了，这以后结婚生孩子都得用钱。”
“有对象吗？”
“还没有相当的。”
“你说我想在早市支个摊卖蜂糕能行吗？”
“行啊，你奶做的蜂糕多好吃啊，现在市面上都没有卖的。不过，你家也不缺钱，你爸你妈能让你干吗？”
“他俩管不着，你给我看看咋能要个摊位？”
“不用要，在我旁边给你倒个地方就够用！”
“行，到时我给你钱。”
“不用，你给我蜂糕吃就行了！哎，小鹤咱俩整点儿？”
“行啊，你不送外卖了？”
“我这比较自由，我去弄菜和酒，你等着！”
“整几个菜就行，我家这里啥酒都有。”
“好嘞！”
七
“重阳，合同有个补充条款需要你签一下。”纪伟递过来合同和笔。
补充条款：双方合同期满，甲方有优先权，即在同等待遇条件下可以优先与乙方达成合同，乙方不得拒绝。
李重阳看着纪伟，没说话，把文件夹合上了。
“不是我的意思啊，听同事说有个比较大的演艺公司跟郭总谈，要高价撬你呢，给违约金也可以，所以高层商量才出了这个条款，怕你跑了。”
李重阳还是不说话，仍盯着纪伟看。
“我肯定希望没有这些束缚你，但没公司罩着，你也是混不出名堂的。”
“如果你们非逼着我签，我就会知道那家比较大公司的名字，明显他们对我更重视，而你们公司这是在干啥？”把文件夹递给纪伟，“去给你的主子递话，我可以选择第九条的免责条款在训练中受伤而终止演出任务，去吧！”
“这家伙儿不是善茬啊！以后日子估计难过了！”走出门的纪伟拿着合同暗想。
也不知小鹤那边啥情况了，这家伙儿真让人伤神。李重阳拨了微信的视频通话，居然接通了。
“你干啥？总阴魂不散的？”
“我得冠军你还没祝贺呢？”
“我就知道冠军指定是你的，祝啥贺？”
“我有演出脱不开身，你没问题吧？”
“反正现在死不了，爷爷情况不太好，我咋也不想走他前面。”
“爷爷咋了？”
“老年痴呆。”
“那你就在家照顾爷爷啊？你舞蹈学校那边咋办？”
“嗯，就在这边了。春姐已经答应我辞职了。好了，不和你说了，好好管好自己吧，演出前一定要做好热身，别惦记我了，暂时死不了。不说了，跟人喝酒呢！”
“好好，你要按时吃药啊！”
邵逸鹤那边挂断了！
这个大爷，真想狠狠地揍他一顿，居然无视我的关心！
八
去卧室看爷爷，睡得挺好，都打呼噜了，盖了盖被子，邵逸鹤继续去客厅跟小六喝酒。
“小六，你还记得上学时，语文老师就念了两篇作文，就是咱俩的。”
“哈哈，你是那个高分作文，我是最低分的。”小六记着呢！
“我上学时就语文好，其他都白费。”
“比我强，我是啥都不中。而且我操老毒物他全家的，嘴太毒了，说我以后就是个快递员的料儿！我就偏偏不送快递，我送外卖！”
“哈哈哈，是有些过分。”
“但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儿，我现在没事就写小说，誓要扳回一城。”
“你写哪方面的？”
“玄幻类的。”
“在哪儿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