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恻隐之心

“来，小伙子，我年纪大了，走几步路就累得不行，你给我背上，我要去那儿！”那长者看似随意指了一个方向，实则不然。那个方向，恰好是姑获鸟所在的方向。
莫锦谦二话不说地在那长者面前弯下了腰，将那长者背到自己背上。走了两步，莫锦谦回头看了看还杵在原地伤心的中年男子，不解地问道：“前辈，那沈家相公怎么办？”
“这治疗情伤那是需要时间的，不必理他，咱们走吧。”那长者摆了摆手，催着莫锦谦快点。
于是莫锦谦便然后朝着那长者指定方向前进，留下中年男子独自神伤。
莫锦谦脚步稳健，脚程也很快。二人很快就找到了姑获鸟的所在。
此时，天色已渐渐暗下来。偏巧，今夜又是朔月之夜。偌大的树林，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莫锦谦背着那长者来到一处乱葬岗，到处安静得吓人，只听见莫锦谦踩在林中落叶的沙沙声和那长者呼呼呼的鼻鼾声。
“行了，小伙子，放我下来吧。”莫锦谦循着微弱的妖气，一直往前走。当走到妖气最盛的地方时，那长者骤然开口，仿佛方才伏在莫锦谦身上打鼾的人并不是他。
闻言，莫锦谦屈腿弯下身，将那长者放了下来。
黑暗中那长者的双眼，炯炯有神，恍若明灯。那长者四处巡视了一周，自言自语道：“她倒是很会选地方，这地方确实能帮他留在这世间更久一点。”这个他说的自然就是那已经化作姑获鸟的婠婠了。
“年轻人怎么样？是你去收拾了她还是我去啊？”那长者用胳膊顶了一下莫锦谦，示意莫锦谦拿个主意。
莫锦谦诧异，难道这老者是要收了这姑获鸟不成？
“前辈，姑获鸟并不会伤人，虽然她偶尔也会抢别人家的孩子，却也从没伤害过谁！”莫锦谦不解，这老人家为何如此不近人情。
那长者手持权杖狠狠地敲了莫锦谦一棒子：“糊涂，姑获鸟的确不伤人，但这东西只要活着一天，就得吸食亡灵！孩子啊，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些亡灵，有多少是寿终正寝，自然死亡的！”
那长者手中权杖发出微弱的光芒，那光芒点亮了整个乱葬岗片区的磷火，也点亮了那些亡灵。
“这些亡灵大多死于非命，没生在和平年代，也没生在能够庇佑他们的大家世族，他们已经够惨了！本来就是苦命人，死了以后灵魂还要被姑获鸟吃掉，孩子你真觉得这样好吗？”那长者气得吹胡子瞪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前辈说的是，是晚辈愚钝了。晚辈这就去收了姑获鸟。”说罢，莫锦谦向乱葬岗中心走去，凌空撒了一把磷粉，念了几句咒语，然后长袖一挥，蛰伏于坟墓之中的姑获鸟便“哇、哇、哇”地从坟墓中飞了出来。
姑获鸟在空中旋了一圈之后，直直地莫锦谦前方与莫锦谦对峙。姑获鸟张开宽大的翅膀，连扇了好几下。不一会会儿，乱葬岗妖风四起。来自四面八方的妖风最终汇成一股，逼得莫锦谦连连后退。也亏得是莫锦谦，换了旁人，恐怕早就不知道被扇到哪个山旮旯去了。
姑获鸟见妖风对莫锦谦扑了扑翅膀，腾空飞起。然后鹰隼一般俯冲向莫锦谦。因为体积与力量悬殊，莫锦谦不仅被撞出老远，还被姑获鸟的爪子所伤。
一旁的长者见状，无奈地捂住了双眼，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