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风雨夜归人

“哥，你回来吧！爸的那套房子，我妈也不在那里住了，要不你回来住？”关珊珊给关路一端了一杯茶，递到他手里，两个人站在阳台上。
关珊珊见关路一不做声，又：“毕竟住在花花那里也不是很方便，她带着个孩子呢！住得时间久了，街坊邻居会闲话的。”“我住在她们家沙发上。”关路一试图去辩解。“你为什么一定要住她那呢？”关珊珊表示不理解。
“珊珊，爸爸走之后，我生病了，我成夜成夜地失眠……”关路一完喝了一口茶。关珊珊的手放在了他的胳膊上，她喊了一声“哥”。关路一看了一眼，拍了拍她的手，“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过就是怕黑而已，晚上要把房子里所有的灯都打开。可即便是这样，我依然害怕，我害怕得睡不着。”关路一话的声音有点哽咽。
“哥，那你来我们家住吧！正好还有一个房间是空着的。”关珊珊家里的房子是四室一厅的，有一间是书房，里面放了张简易的单人床，以往是为了方便顾风写作太晚，就在书房休息用的。
“不了，我还是暂时住在花花那里吧！花花家让我感觉特别有安全福”关路一沉思了一会。“哥，你自己决定吧！如果你想回来我们住，或者回来爸那个房子住，你一声就好！我们都是一家人，你不要总离我们太远。”关珊珊完，低头喝茶。
这么多年，关路一四处漂泊，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从父亲老对他：“珊珊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是你要把她当做亲妹妹一样。万一，将来我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她就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两个人喝着茶，望着远方，夕阳西下，童城被红色的霞光笼罩着，四下里很安静，顾骁城和顾晓香在埋头写作业，顾风在看书，时间在这里悄无声息地安静着。
“珊珊，我要回去了。今谢谢你！”关路一转向关珊珊道。“哥，你不留下来住一晚吗？今是元宵节呢！”关珊珊问。“不了，我还要回去写作。”关路一坚持着，关珊珊也不再留他，一家人都出来送他，送到楼梯口，关路一头也不回地走了。
夜幕降临，这一次，关路一不再感觉那么害怕了。他走在夜色里，一抹微笑荡漾在他的嘴角。
“大叔，你竟然不接我电话？”茉莉永远都这么话，仿佛他就该随时等着她的电话。“刚才有点忙。对不起。”关路一。“大叔，大叔，大叔……”宋茉莉一遍又一遍的喊着，“是想我了吗？想我你就回来吧！”关路一对着电话轻轻地。“不，不，不想，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茉莉。两个人都不再话，公交车来了，关路一上了车，那头的电话就挂了。
此时，车窗外下起了雨，这是一场来就来的雨，让人猝不及防，关路一坐在公交车里，关闭了车窗，听着雨水滴滴答答敲打着车窗，似乎敲在了他的心坎上，时间还是在那里留下了一些东西，不知不觉间。
那一夜，关路一一直在码字，没有喝咖啡，睡意全无。
和时间赛跑，只是为来了不让爱的那个热得着急。
这一夜的大风大雨，关珊珊睡得也不是很安稳，从时候起，她眼里的关路一一直都是那么的优秀，一直是众人眼中的尖子生，她总是被拿来作比较，关家的儿女，大儿子聪明伶俐，女儿却有点呆笨。从，她在关路一面前都会有些胆怯，不大敢跟他玩耍，这个哥哥像是个大魔王，一直各种欺负和捉弄他，让她觉得果然不是一个妈生的，所以才这么让人生烦。关珊珊哪里知道，关路一是怕她太无聊，所以每想着法子逗弄她，本来是想让她开心开心的，哪知道每次都会把她弄哭。
爸爸过世的时候，关珊珊感觉特别难过，一直在流眼泪，却不见关路一掉一滴眼泪，如果不是关路一这个哥哥今亲口告诉她，他在父亲去世后，就生病了，失眠怕黑……他远走他乡，他寄人篱下，一个的沙发，能够让他睡着，他就知足了。
想到这里，关珊珊眼泪都掉了下来，滚烫的，一颗一颗，落在枕套上，被子上，她轻轻起床去了洗手间。顾风听到有动静，用手一摸，床侧是空的，珊珊很少在夜里起来去洗手间，是晚餐喝果汁喝过了，今晚的冰糖炖雪梨做得不错，珊珊多吃了几口……想到这里他又睡过去了。
关珊珊平复了情绪，今看见哥哥他不是挺好的吗？他现在挺好的，自己就不应该再这么担心他了，就给他祝福吧！希望他以后越来越好，纵使不在她身边，纵使很久才见到一次，那些都不再重要了，只要他在这个世间好好活着，那就足够！自己作为他唯一的亲人，会一直在这里等着，等你回来，路一哥哥！
关路一写着写着，他陡然停下来，脑海里闪现了珊珊的样子，她哭着，她笑着，她把手搭在他胳膊上，喊他哥，然后是爸爸忽然走了，茉莉走过来，抱着他，他一直没有任何表情，在一盏灯下，躺着沙发上的他，睡着了，眼角有一滴泪，他哭过了，在梦里，他不知道。
春，下过雨的清晨，风吹着，春寒料峭，这是句大实话，茉莉下了出租车，往花花的房子走去，她祈祷这次关路一没有反锁门，这样她就可以在不叫醒他的情况下，直接进到家里去。她的羊毛裙抵御不了这清晨的寒风，每个毛孔都在叫嚣，冷啊冷，她感觉照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自己就会被冻死。
把钥匙插进锁孔，心里在祈祷，默默地，门开了，茉莉悬着的那颗心落了下来，她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反手轻轻关上门，屋子里明显暖和多了，客厅里那盏台灯一如既往地亮着，关路一在沙发上睡着了，发出的鼾声。茉莉走过去，坐在他对面，望着他，他睡得极熟，眼角似乎挂着一滴泪，茉莉定睛看了看，只是泪痕，很想抱抱大叔，可又怕把他弄醒了，茉莉忍住，看着看着，眼睛闭上了，迷迷糊糊中她趴在自己的双膝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