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下邳危机

有道是：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曹瑛离开曹府，拿着曹宏血书，自认为完美无缺，因此大大咧咧在下邳城中行走。脑海中全是自己功成名就，万人敬仰的样子，甚至幻想自己如何杀死曹宏。殊不知，在他身后，一直有一黑影跟着。
另一边，魏续来到城北军营，被守卫拦住。他拿出两袋大钱，分别送给守卫。守卫掂量了一下，原本严肃的，如同寒冬腊月的脸，瞬间春暖花开。
魏续趁机说道：“两位兄弟，吾与赵将军是故交，劳烦两位去通报一声。”守卫看了看魏续，又看了看手中的钱。其中一人说道：“在这等会。”把钱往怀中一揣，转身向中军大帐走去。另一人则招呼魏续避雨。
不久，守卫来到中军大帐，在外面喊道：“将军，营外有人求见。”
“什么人？”
“您的故人。”守卫话音刚落，营帐忽然打开，里面走出一人，此人正是赵岑。他疑惑的看着守卫，想了想说道：“把那人带过来。”守卫唱喏，立刻把魏续带来。
“魏续，怎么是你？”赵岑见来者是魏续，有些惊讶，让他坐下后问道，“你来这干什么？”
魏续笑道：“怎么，老朋友就不能来坐坐？”顺手递上一块品质上佳的玉佩。
赵岑拿着玉佩端详片刻，收入还中，随即令人摆上酒菜，然后散退守卫，与魏续畅饮。至酒酣时，魏续问道：“当日在下邳，未能登门，是吾之过也，不知赵兄现居何职？”
赵岑沉默片刻，面带郁闷，自嘲道：“替人看家护院罢了，不比你啊！”
“什么！”魏续闻言，义愤填膺道：“那刘备竟然如此对待你？真是瞎了他的狗眼！你的本事如何，兄弟我还不知道吗，我真是替你不值啊！”
赵岑豪饮，借着酒劲发起牢骚道：“某在刘备处，亦属无奈。”露出一丝苦笑。
这话他没有说错。当初刘备撤退，误打误撞击败了他。后来刘备虽然委以重任，但战事结束，就收回兵权，根本没有信任他。再往后，刘延、傅士仁等人陆续加入进来，逐渐崭露头角。赵岑看在眼里，表明上心平气和，心里十分羡慕。
魏续点了点头，突然问道：“吾闻袁术提兵五万进犯徐州，赵兄以为孰能得胜？”
赵岑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道：“刘备。”
魏续笑问道：“刘备被困江东，如何得胜？”
赵岑道：“刘备虽在江东，然麾下文臣武将，皆世间才俊，徐州百姓心向往之，人和、地利尽在手中，自然赢得过袁术。”魏续听后，露出不置可否的笑容。
“那如果温侯出兵，不知能否拿下徐州？”下一刻，他又开玩笑似的语气问道。这话像是假设，又像是在陈述事实，让本就喝醉了的赵岑惊出一身冷汗。
“什么！”赵岑身体前倾，手顺势按在剑柄上，双眼怒视魏续。然而剑久久没有出鞘。魏续见状，心中松了一口气，并且再次问道：“如果温侯出兵徐州，赵兄以为孰胜孰败？”
赵岑沉默片刻，缓缓坐回去，迷茫着说道：“温侯。”
魏续闻言，眼睛亮起光芒，丝毫没有一点醉意，劝说道：“赵兄骁勇善战，我等孰不钦敬？功名富贵，如探囊取物，何言无奈而在他人之下乎？今温侯出兵，君若相助，愿与君平分徐州。”赵岑犹豫片刻，遂即拍桌答应魏续。
平分徐州，这话说的好听，但赵岑知道，这不过是魏续画的大饼罢了。以他对吕布的了解，吕布肯定会食言。不过，就算是这样，投效吕布后，他的日子也一定比现在好！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他赵岑也躲不过去。更何况，一个降将，又无功劳，闲言碎语，冷嘲热讽，怎么可能不心生芥蒂，不改换门庭？
魏续大喜过望，道：“事不宜迟，明日四更，汝打开城门，迎温侯入城。”二人商定诸事，魏续连夜撤出下邳。
……
翌日，曹宏上报曹瑛之事，并将自己的猜测一并讲出。鲁肃听后，脸色大变，急召蒋奇、李元峰，询问二人城防、治安情况。蒋奇一一回复，唯独李元峰只字不提。鲁肃勃然大怒，质问道：“汝为何不回答？”
李元峰淡然道：“吾只听刘公一人，若有情况，自当上报刘公。大人虽贵为监军，但也管不到我头上。”
鲁肃闻言怒气更盛，转身拿起剑玺道：“刘公剑玺在此，汝还不说吗？”李元峰盯着鲁肃手中剑玺，沉默良久，才从嘴中吐出两个字：“无事。”说完，就直接离去，根本不把鲁肃放在眼里。
蒋奇大怒，欲拦住李元峰，却被鲁肃阻止。看着李元峰的背影，鲁肃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李元峰是刘备心腹，他也不想用剑玺压人，只是事关重大，又在紧要关头，不得已而为之。
至于李元峰是不是在撒谎，只有他自己知道。
“监军，现在该如何是好？是否要加强守备，招揽城内青壮守城？”蒋奇压着火气问道。
鲁肃道：“不行。当务之急，是找出隐藏在城内的叛徒，知晓敌军从何来。倘若突然加强守备，岂不打草惊蛇？这样，咱们兵分三路。蒋奇，你集结士兵，随时待命曹宏，你带领门客、家丁搜索曹瑛我即刻写信，派流星马前往琅琊、东海二郡，请求援兵。”二人唱喏。
话说吕布在小沛，见魏续归来，得知赵岑愿意投效，大喜过望。但仍有担忧，对陈宫道：“刘备待我甚厚，吾趁人之危，恐为天下人所耻笑。”
陈宫闻言，内心直翻白眼：你是什么东西，我还不知道吗？你要是在乎名声，就不会杀了丁原。但仍然谦恭劝说道：“小沛非久居之地，谯县也非王者之城。今徐州既有可乘之机，失此不取，悔之晚矣。”吕布立刻释然，随即披挂上马，与魏续、侯成领骑兵先行，着陈宫领大军在后，又令高顺领兵殿后，水陆同进。
小沛距离下邳极近，加之吕布马快，绕过彭城，一日就到。时值三更，吕布屯兵下邳城西四十里外。夜黑云厚，下邳城守卫毫不知情。赵岑遣副将温南夜缒而出，来见吕布。二人对好暗号，温南引吕布向下邳走去。
此时，下邳府衙内依旧灯火通明。鲁肃愁眉苦脸坐在桌前，巨大的压力让他浑身痛苦。突然，一支箭从窗外射入，立在桌上，鲁肃大惊失色：“什么人？”拔剑追出，环顾四周，院落里空无一人。
他转身回到屋内，见箭杆上绑着一份帛书，连忙拆开，上面写到：城西有变，速速驰援！“哐啷”一声，剑从手中脱落，鲁肃攥着帛书，额头大汗淋漓，心想：莫非是调虎离山之计？有些拿不定主意。
就在这时，曹宏兴高采烈跑了进来，说道：“监军，大喜，大喜呀！曹瑛被我抓住了！”
“什么？”
曹宏道：“曹瑛那小子全招了，是吕布，袁术许吕布二十万斛粮草，让他攻打下邳。吕布派魏续来联络赵岑！”
“赵岑！”鲁肃大骇，忽然想到手中帛书，对曹宏喊道，“汝速与蒋奇，领兵前往西门，无论是谁，但凡靠近城池者，格杀勿论！”
“这……”曹宏有些懵圈，来不及细想，在鲁肃的催促下，急忙去找蒋奇。鲁肃则穿上内甲，带着几名侍卫，向赵岑军寨走去。
汉末新玄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