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星夜长河

于申也不是太饿，只是不想让单翔为难，点了一杯咖啡放在桌上一口没动。
单翔自己忙自己的，他却在摆弄着手机。
过了不一会，于申就倚着沙发靠背睡着了，直到单翔收工。
“喂！”似乎关系很近的人都不怎么习惯直接叫名字。
“嗯？”于申睡眼惺忪地摸了摸后脑勺。“可以走了？”
“走吧。”单翔微微笑，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天已经很黑了，恰逢今夜很明朗，周围也不是霓虹闹市，天上的星星格外多。
两人沿着河边走着，步子很慢，也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何时歇脚。只觉得柳条愈发秃了，风也逐渐凉了。
“翔子。”于申先开了口“你觉得我讨厌吗？”
单翔没想过这个问题，此刻他心里正盘算着于申在想啥，见这么问，也不知怎么回答。
“你不说话就是不讨厌咯？”
这个家伙真是可以，安安分分不过两三秒。单翔一阵无语。
“我以为你烦透了我呢，但你能留我在书馆，我觉得也不至于是我想的那样。哈哈！”
他为什么会这么想，单翔也毫无预料。在他的世界里，仿佛只懂得自己如何在意别人的感受，怎么会有人在意他的感受？
他需要在意他喜怒无常的父亲，需要在意他心思敏感的继母，需要在意他张扬跋扈的姐姐，甚至在母亲那里，也要在意他神经大条的舅舅和尖酸刻薄的舅妈，谁会在意他的感受？
“我问过你们班同学了，他们都觉得你冷冰冰的，可我不这么感觉。”于申自说自话地比划着。
“于申。”单翔终于开口了。
“我不知道你来找我要做什么，不过你说得对，我不讨厌你。但是你和我，终究是不一样的人，我们要做朋友也很难。”
这次换做于申愣住了，我们都无法体会于申听到这番话的感受。
是诧异？是疑惑？是郁闷？是不甘？
“为什么呀？！”于申有点不能接受“你这还是讨厌我！”
“我不讨厌你，也没必要讨厌你，你和我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你是生活富足，每天有专车接驳的小少爷，我只是一个学生，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努力一点甚至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遇见。我们的生活云泥之别，不然你认为我们有什么可聊的？聊聊你爸爸的赞助怎么资助我们高昂的学费？”
“翔子！够了！”于申这次真的生气了“我只是觉得你很让我好奇，很好玩，想和你多……..”
“好奇？好玩？“单翔站住了“这就是你来找我的原因？”
“我觉得你身上有和别人不一样的东西……”
“你是喜欢！喜欢看着别人仰视你？还是喜欢看着受你们家恩情的这些同学？！“单翔也有些激动“你当然好奇，你当然觉得好玩！”
“你怎么…….先别着急好吗？”
“我没着急！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来广衡，也不是我们求着你们来的，我们是没有你们家境优越，可也不想在这里像观赏动物一样被你们区别对待！我只是一个学生，我要完成我的学业，我也有我的未来，我只想一步一步走近他！哪怕这一切在你们看来就是好玩！”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的意思我已经很清楚了！”单翔回头看了他一眼“也请你以后留步，我们这样的人，我没资格做你的朋友。”
说完留下于申一个人愣愣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