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会审（上）

已是近五月的日子了，这天洛城内却是阴天，天空暗沉沉的，一阵阵的西北风呼呼地吹着，竟带来了一丝寒意。
今日正是三司会审的日子，天刚蒙蒙亮，天牢里，李江身着囚衣，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心里不禁叹了口气，今日会审结果不知会怎样，倘若罪名坐实，那恐怕不仅仅是自己一人遭殃，昨晚七皇子殿下命人塞进了一张小字条，上面只写着‘叫冤’二字，不知道他是否已有十足的把握。
“带犯人李江。”一个太监在天牢外，扯着嗓子叫道。
几个守卫身着重甲，带着兵器，紧跟在看门的太监身后，那太监从袖口掏出钥匙，打开了牢门，李江正平静地坐在茅草堆上，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今日三司会审，奉皇命带罪犯李江。”那太监上前说道。
李江缓缓睁开了眼睛，站了起来，几个守卫为他戴上了镣铐，李江看着双手双脚上的镣铐，冷哼了一声，紧跟着几个守卫走出了天牢。
穿过长长的甬道，李江踩在青石板路上，脚上的镣铐与地面上的石头相击，发出砰砰的响声，一队负责押送犯人的兵士迎了上来，领头的冲守卫的兵士点了点头，双方完成了交接，兵士们将李江带上了囚车，浩浩荡荡地朝大理寺走去。
大理寺内，卫康的父亲卫清远坐在主审官的位子上，他将惊堂木在桌上一敲，说道“今日，本官会同刑部尚书和御史大夫，奉皇命对春试中收受贿赂、买通主考官、私自将个人亲属安排成我朝春试状元的罪犯李江，进行三司会审。”
“来人，带罪犯李江。”卫清远大声说道。
两个兵士推搡着李江走了进来，李江虽身着破烂的囚衣，但眼中竟闪着不屑，他轻瞟了一眼卫清远，并不言语。
卫清远看着此刻还如此自视清高的李江，心中竟闪过了一丝怒火，他冷声说道“你可是李江？”
李江望着卫清远，不屑地笑了笑，说道“卫大人这话奇了，你我相识四十余载，也算是打小就相识，此刻怎么问出这样的蠢话？”
卫清远脸上有些挂不住，说道“罪人李江，你竟敢藐视公堂，来人，上夹刑。”
几个兵士取来了夹板，正要为李江带上时，一个守卫高声喊道“七皇子殿下到。”
叶无期气定神闲地走了上来，他看着拿着夹板的兵士，不禁皱了皱眉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卫清远看着叶无期，他向来不把这七皇子放在眼中，因而不答反问道“殿下，你怎么来了？”
叶无期眼中冷光一闪，笑道“怎么，卫大人不知道吗？父皇命我旁听三司会审。”
卫清远心里冷哼了一声，笑道“皇上曾下令将罪臣李江之女赐婚与七皇子殿下，殿下便是与此案相关之人，按律理应回避才是呢。”
叶无期不怒反笑，说道“卫大人此言很偏颇呢，李江之罪名未定，何来罪臣之说？父皇亲自赐婚李尚书之女与我，却被卫大人口口声声说成是罪臣之女，卫大人眼中可还有皇家的颜面？更何况，我怎么记得，卫大人与李江打小便是好友，两家也曾有过婚约，这样的话，卫大人是不是也该回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