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到来

“您好，师傅，抽颗烟。我想问问招工的人是怎么弄的啊，村里边直说今天早晨的时候到这里等着，具体找谁村里边也没说，我们是南边苗家嘴村的。”虽然苗增云心里边对于苗宝吉想当工人这件事还是有点不愿意，但是既然苗宝吉他妈都这么说了，苗增云也就只能同意了，毕竟现在王珍除了是他苗增云的老婆之外，还是苗家嘴村的妇女主任，这可是实打实的当官的啊。在家里面，他苗增云很大程度都是要听王珍的。所以一大早天还没亮苗增云就拿着苗宝吉平时盖的被子来到了塔子山村这里的工地。因为来的早，等父子俩到时工地还没有开工，等了好一会，等天快亮了时候才看见工人开始起床洗漱，苗增云赶紧拿出去年过年时买的烟找了一个看起来像是当官的敬了去，自己能舍得买烟还是因为去年的时候分了地的关系，一高兴买了一包，还他妈还埋怨了自己好一阵子，平时自己都是抽烟叶的，这烟自打过年的时候苗宝吉的两个舅舅过来抽了几颗就收了起来，这一次是因为要领着苗宝吉过来找活干的原因才带过来。
“你们是过来找工作的，是在工地还是。”赶巧，苗增云问的人正好就是陈寿亭，陈寿亭还以为是旁边村子里的人过来找点工地的活干的，毕竟一天三顿白面的待遇可是哪家地主都提供不出来的，甚至是一些小地主自己也吃不这么好的饭，所以开工之后很多旁边村的人过来问要不要人，不过工地建设和平时干农活还是不一样的，尤其是在时间要求很紧张的情况下，说不定会出什么事情，所以工地边一直不愿意让别人来干。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这样，宝吉，你自己跟你叔好好说说。”昨天的时候宝吉跟自己说还要培训什么的，如果只是在工地干活的话应该用不着吧，依着苗增云的看法，这有什么好培训的，谁家干活不是看天看地看苗子啊，那有跟这些人一样天都亮了才开始起床的，这要是在以前的苗三爷家里边，这种人早就被打死了，哪有这么干活的。
“大叔，我们村里的教员昨天的时候跟我说，说我平时识字多也过去的勤，所以推荐我到蒙河电站里边干活，这是我的介绍信。”说着，苗宝吉拿出了昨天的时候村里的刘教员给自己开得介绍信。
“这样啊，你们不是应该十点才过来嘛，怎么你这么早就过来了啊。”一听介绍信，陈寿亭就知道并不是跟自己想的一样是想工地帮忙顺便吃几顿饭的，昨天的时候李专员就跟自己说过了，今天午十点的时候应该会有几个人过来，是预备派在蒙河水电站的工人，这一次今天主要是带着到处看看以及前期的培训工作，没想到这个人会来的这么早，现在应该还不到七点半吧。
“这不是想着早点过来好别耽误了事情嘛，对了，师傅，我们在那里等着还是要怎么样啊。”这么早过来主要是考虑到要把东西放到苗宝吉他大舅家里，一块帮忙收拾收拾地方，毕竟就算是自己反对这件事也不能把东西往他大舅家一扔什么都不管吧。
“这样吧，你们吃饭了没有。”话虽然这么问，但是陈寿亭可以肯定两人现在还没吃饭，苗家嘴村到这里步行的话要一个小时左右，现在才七点多一点，看两人的样子估计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会了，可能五点多的时候就过来了，这么早的时间很难吃什么饭，两人的神色也证明了陈寿亭的猜测。
“这样吧，你们先跟着我们把早饭吃了吧，反正早晨吃的是面条不是馒头，也就是多一口少一口的事，再说李专员马就快过来了，你们吃饭的时候一块等着他，等他到了让他安排。”陈寿亭倒不觉得让两人吃饭能怎么样，毕竟早吃的都是面条，分量很足，很多人都能吃的有点撑。
“别别别，我们在这站着等等就行，那谁不是一会就过来吗？我们在这等着就行。”虽然心里很希望能留下来尝尝白面的味道，毕竟自己一次吃白面还是之前过年的时候，但是毕竟不熟悉这里的情况，所以苗增云还是本能的客套着，但是陈寿亭可不管这些。
“嗨，等什么啊，李专员他现在早饭也是在这里吃的，你们就进来一块吃点就行，如果李专员知道我让你们饿着肚子在这里等着的话，非得说我不可。”硬拉着两人进了吃饭的工棚，跟炊事班说了情况后从他们那借了两个碗，打好面条后找了张桌子一块吃了起来。
苗增云虽然又客套了几次，但是终究没有让过去，还是跟着陈寿亭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注意着工棚的情况，可以看的出来，这个工棚仅仅只是一个临时的地点，所谓的桌子也不过是两片木头拼出来的而已，可以看的出来，自己问的这个人很厉害，进来吃饭的工人们几乎都会跟他打一个招呼，自打进来就没断过，都要喊一声六哥好。早饭也很好吃，面条应该先用葱花炝了锅，放了很多油，自己碗里的油星都有花生米大的一片了，有还有腌了的咸菜，是萝卜条和香菜，里面也放了油。苗增云一边吃一边感叹，就这一顿饭，让自己下大力气干一天都行，但愿宝吉以后也能吃这样的饭吧，如果每天都吃这个的话，自己的地都能放下不种了。正吃着呢，苗增云突然听见外边响起了一阵马蹄声，随后看到门外来了一个看起来跟别人都不一样的人，具体哪里不一样苗增云也说不来，但是一样就能看出来，等这人走近了后苗增云心里不禁叫了一声好，这人大概有一米八多，胖瘦也差不多一百八左右。等这人打了饭之后就朝这里走了过来，苗增云也想起来，怪不得自己这桌有个空位的情况下，来来回回的人却都不坐在这里，原来这作为是在等这个人的，而这人还没坐下呢，就跟拉自己进来吃饭的人聊了起来。
“六哥，，一块吃。”毫无疑问，来人就是李岩。等李岩走进了，苗增云也发现李岩的左手少了两根手指。
“我去，别人叫我六哥也就算了，怎么说我这年龄摆在这呢，李专员你怎么也跟着叫起来了啊。”经过几天的接触，陈寿亭也大体了解了李岩这个人，在他眼里，之前李岩是一个可以称得认真谨慎的过分人，挖河道的每一段李岩都自己仔细勘察，防止任何意外的发生，甚至每天中午都要跑到东旺村去看看那边的情况，但是接触了两天之后发现其实李岩并不是一个自己之前以为的那么难以接触的人，熟悉之后一些玩笑也开得起，像是自己这些人知道李岩这么大了还没结婚也没交过对象的时候就在私底下叫他小和尚什么的，说是私底下，但是整天在工地李岩不可能不知道，李岩完全可以和自己反应，让自己处罚起外号的这些人，但是李岩只是笑笑，和自己说了声还没剃光头也就过去了。而且不管是自己，赵东兴还是普通的工人如果有什么问题跟他说了以后，李岩都详细得跟自己这些人说了，尤其是自己找机会问了李岩几个德国海森堡染布机的问题，李岩也告诉了自己，说实在话，当年自己和东初，东骏的关系那么好，如果不是海来的马子雄手里却是有点本事，自己怕东初退了的话，自己可能真的不会去教他俩怎么挂浆，这么一比，自己确实是不如李岩啊，不管是自己引以为傲的印染技术还是个人的道德层面。等大家知道自己以前的事情后都开始叫自己六哥，而李岩也跟着叫了起来。
“我怎么不能叫啊，有人还叫我和尚呢，你不是也没管嘛，怎么现在反倒管起我来了。”说起来在李岩看来，陈寿亭这个人是自己自从来山东，不，是来天朝后最大的收获，甚至就连留学美国，精通地质勘探的徐昌都比不，祝书记和何参谋长这些打过很多场硬仗，开始掌管地方事务的官员也比不，毕竟对于一家工厂来说，最重要的从来不是选址，建设这种小事，而是怎么把产品卖出去。如果产品卖不出去，那么这家工厂的选址再好，设备再先进也没什么用，顶多就是开仓库的很高兴而已，但是如果产品能够卖出去，那么就算是这家工厂的选址再差，生产设备再老旧也是一家合格的工厂。毫无疑问的，陈寿亭就是那个能够把产品卖出去的人，虽然经过了战争的影响，但是一些基本的人脉还是有的，商业的事情更是擅长，等费县工业区开始建设了，也应该开始考虑建设一批轻工业用品厂了，只有这样，最基本的造血功能才算完成，像现在这样什么东西都指望着美国的援助是不能长久的。虽然这样的话跟美国海军情报局的设想可能，应该，或许，大概是有点出入，但是没办法，来都来了，总不能不留下点东西吧，都决定留下点东西了，那为什么不留下好点的东西啊。再说了，美国政府让自己来的，就算是自己留下的东西可能之后会对美国有一些不好的影响，不过那也怪不到自己啊，那是美国政府的责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