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生死

我拄着头有些怔愣地看着他，心里不禁感叹道，真是一个好看的男生啊！
见我这般盯着他看，他也不恼，反而兀自笑了，“我好看吗？”他突然问道。
我很配合的点头，长得还是不错的，也算是一枚美男子呀！
“小丫头……”他温和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亲昵，带笑的眼眸里有几分入骨的温柔，此时正很认真很专注的看着我，好看的手向我的脸伸去。
我别过头，顺势起身不动声色的避开他的手，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淡淡的说道：“现在比刚才冷了一些，我先回去了。先生也早点回去吧……”
说完后我未看他，也不等他回话就径自转身离开了。
我不知道他的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我只感觉到他的目光盯着我渐行渐远的背影看了很久，却始终不曾开口说话。
在回自己屋里的路上，我一个人想了很多。
我在想，我和越泽不过是幼时相遇，我救过他，我们家收留过他几天。十年过去了，那些幼时的事我已经记不真切，我也并不相信只是因为以前我给过他的那些恩惠，会让他一直惦记着，会让他喜欢我。他来到我身边并不像是偶然，反而像是算计好了的，我不知道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我的直觉告诉我他接近我的目的并不简单。
……
夜晚，梧桐苑屋里的灯还亮着，橘黄色的灯光将整个屋子照的温暖舒适。
我静坐在蒲团上，俯首在案几上专心抄写佛经。
霎时，天边一道响雷炸起，轰隆轰隆的作响，甚是吓人，专心抄写佛经的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惊到。
抬起头来，我透过纸窗户依稀模糊地看到外面电闪雷鸣，雨不知何时下得这么大。豆大的雨珠顺着风势打在纸窗上，放下手中的细毛笔，看着窗外有些出神。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我却是不敢有半分其他的想法，也不愿意多想。
刚才曹操还派人告诉我，他的人已经找到华佗了，他们已经在路上了，估计明天就能到了。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爹会有救的……
等我爹的病好了之后，我们一家就回故乡去祭拜我娘。
离开故乡好久，不知道那里有没有变化。那家卖桂花糕的糕点铺子还在开吗？还有我们家院子里的那棵大槐树以及儿时经常荡的秋千还在吗？
我摇了摇头，重新拿起笔抄佛经。正当我正专心抄写时，门就被猝不及防的打开了，有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姑……姑娘……”春晓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浑身湿透，头发上还滴着水顺着她精致的脸颊滑下去滴落在地。
“怎么了？”我盯着她惊慌失措的小脸，莫名觉得不安。
她双唇颤抖着，一张一合让人看不真切。
“老……老先生……去了……”
书中的笔掉在纸上，黑色的墨水渲染开，遮住了纸上那些娟秀的小字。我却浑然不知，怔愣地坐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姑娘……”耳边是春晓的呼唤。
愣了一下，我面无表情的拿起笔来继续抄写佛经，却是一个字都没有写成，“胡说什么，今天晚饭后，我还喂他药呢，他还好好的，怎么会有事。春晓你肯定是弄错了，我爹好着呢，等明天神医华佗来了，就能治好我爹。我爹……我爹他还说等他病好了会带我和阿秉回去祭拜我娘呢。我爹向来最守信用的，怎么会丢下我和阿秉。他说好了要给我过十五岁的生日，下个月就是我生日了，他还要给我做长寿面呢，还会给我刻小木人呢。”
“姑娘，你还是去看看吧。”春晓面露不忍。
“这么晚了，我爹肯定睡了，我不能去打扰他睡觉。”我咧开嘴想要笑，眼泪却不知不觉的掉了下来，顺着脸颊滑落在我的嘴里，竟然是苦的。
我起身，摇摇晃晃的跑了出去，身后是春晓的呼唤，“姑娘，姑娘外面下着大雨，我给你打着伞出去吧。姑娘，你等等我啊。姑娘……”
我恍若未闻，孤身穿过雨幕和黑夜，雨越下越大，毫不留情的打在我身上，我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不知道我在雨幕里穿行了多久才到达我应该去的地方，那里有两个人守在外面，里面还亮着灯，有几个人影映在了纸窗上。
“姑娘……”守在门外的小厮看到了我，恭敬地叫了一声。
我没有吭声，颤抖的双手推开了门，我迈着有些颤抖的步伐进去。大概是因为我推门发出的响声有些大，有人撩开帘子出来，竟是越泽，他脸上蒙着布巾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眼眸里没有半分波澜，他看到我来一点都不惊讶。
“你来了。把这个戴上在进去……”他递给我一块布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