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须臾十载

戚寒且看不明白苏愿脸上的情绪，有些茫然地问：&ld;你认识我师父？&rd;
苏愿哽了一下，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说：&ld;认识，旧相识了。你们，都还好吧？&rd;
戚寒且没回答苏愿的话，走到郁落瞳身边，小声说：&ld;他好奇怪啊。&rd;
郁落瞳瞪了戚寒且一眼，说：&ld;不得无礼。&rd;
他看向苏愿，抱拳行礼：&ld;在下郁落瞳，前辈是天机阁的遗鹤长老苏愿吧？&rd;
苏愿颔首，把目光从戚寒且身上移向郁落瞳，说：&ld;你是郁秋姑娘的儿子？都长这么大了。&rd;
郁落瞳有些诧异，说：&ld;前辈认识家母？&rd;
苏愿淡淡地笑了一下，说：&ld;我去喝过你的满月酒。那时候我也还是孩子，你母亲对我一直照顾有加。&rd;
&ld;我们先坐下来，好好谈谈吧。想必大家心里都有很多疑问。&rd;霍无怀轻声说。
众人都点了点头。
五人围坐在郁落白的屋子里，小二把饭菜搬了上来，席间大家都只是偶尔举筷。
&ld;天机阁已经易主了啊，我们在白云间那个小城里，消息闭塞，还什么都不知道呢。&rd;郁落瞳有些无奈地说。
&ld;白云间就在撒泊图边上，看来我们当时就阴差阳错地岔开了。&rd;苏愿说。
&ld;你们到纳川营来，所为何事？&rd;霍无怀不禁问道。
郁落瞳叹了口气，说：&ld;我娘亲病重了，我们是去太行山迷域谷寻找不死丹的。&rd;
&ld;不死丹？&rd;云澈有些诧异，说：&ld;鬼医绡就是来自迷域谷，那你们要找的丹药，他应该也有。&rd;
郁落瞳大喜：&ld;你们找到的那个大夫，就是鬼医绡？&rd;
云澈点点头。不过霍无怀适时开口，说：&ld;但是，你们被小贼偷掉的荷包居然在他身上，我总觉得，他有些可疑。&rd;
&ld;可是我检查过小白的伤势了，的确在好转，那证明那个鬼医绡还是有点东西的。&rd;戚寒且嘴里嚼着肉，说道。
&ld;这样吧，吃完饭，我和郁公子小且去夜叉庙求药，灵若和云澈就留下来照看郁姑娘。&rd;苏愿提议道。
&ld;你要帮我们啊？你和我师父什么关系啊？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我师父提起过你？&rd;戚寒且有些疑惑地问道。
霍无怀和云澈说逐鹿大会的时候，并没有把白昔就是戚槿夜的事情说出来，因此戚寒且也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他也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他的师叔。
云澈和霍无怀是知道的，但是这毕竟是天机阁的家事，因此两人只是默默交换了个眼神，没有多话。
至于郁落瞳，他在听霍无怀和云澈提到落痕剑的时候，就隐隐猜出了白昔姑姑的身份，又联想到戚寒且和当年的公孙少辞年纪相仿。他大概也知道了前因后果。
白昔姑姑和戚寒且一直以师徒相称，以前郁落瞳也没多想什么，现在看来，白昔姑姑是真的不想让戚寒且知道自己的身世。
在座的所有人，就只有戚寒且这个当事人不清楚。
&ld;很早就认识了，那时候，你还太你可能不记得我了。&rd;苏愿十分遗憾地说。
说起来其实戚寒且不是在天机阁长大的，戚槿夜怀孕之后，就回到了老家芜湖休养，并且根本不让公孙沫陪同。
连戚寒且的满月酒，戚槿夜也只让苏愿去。
苏愿总共也就只见过戚寒且几面，都是在他五六岁的时候，那时候他还叫公孙少辞。
没有多少人知道戚寒且在芜湖长大，大家都以为他是一直在天机阁长到九岁才被戚槿夜带走的。
其实算起来，苏愿也要快有十年没见过戚寒且了。
当时在客栈柜台，苏愿也瞥见了戚寒且和郁落瞳，但是匆匆一瞬，苏愿也没认出来他。
&ld;是吗？我师父还认识天机阁的人呢，那她应该也认识公孙沫吧，不然干嘛让小白去送东西，都怪师父啦，她不让我跟小白一起去。&rd;戚寒且有些气鼓鼓地抱怨。
&ld;姑姑是怕你闯祸，知道吗？你要是跟着去，没准事情更加难以收场。&rd;郁落瞳看着戚寒且，柔声说：&ld;你心性未定，做事情太过冲动了。&rd;
&ld;啊……你老是这么说我！&rd;戚寒且听完郁落瞳的话，更加怨念了，说：&ld;你们都把我当小孩子！我是小白的师兄唉，我当然会尽全力保护她！&rd;
戚寒且今年才十七岁，白昔把他保护得很好，后来又有郁落白和他作伴，他在莲台山的日子虽然简单，但是有郁落白相陪，他一直都过得很开心。虽然他是师兄，但是毕竟郁落白年纪比他大，很多时候，都是她在照顾谦让他。
戚寒且很依赖郁落白，因为有时候白昔对他真的很严格，练剑和修习是每天必须进行的功课，他天性好动，不像郁落白那么沉稳，白昔教的剑法也就学了七七八八。
&ld;记住你说的话，以后都要好好保护阿落。&rd;郁落瞳正色道。
&ld;必须的！&rd;戚寒且挺起胸膛，坚定地说。
&ld;郁落白的名字，是因为白昔和郁秋交好才取的吗？&rd;云澈忍不住问道。
其实这也是霍无怀想问的话，郁落白身世成谜，她的身份一层又一层，的确容易让人迷惑。
郁落瞳笑了一下，说：&ld;我和娘亲一直隐居在白云间，后来遇到白昔姑姑，她知道我娘有顽疾，一直悉心照料我娘。后来她收了阿落做弟子，那时候阿落好像是叫阿药吧，她也没提过她以前是杏子林的人。我娘很喜欢阿落，白昔姑姑便让阿落拜我娘为义母，阿落算是我义妹，于是便为她取名落白。&rd;
&ld;关于她的身世，她真的一点都没有提起过？&rd;霍无怀问。
郁落瞳点头，说：&ld;白昔姑姑说阿落受过伤，以前的事情大部分是空白的。至于她不记得自己的过去，到底是因为涵尘洗掉了她的记忆，还是说她在遇到涵尘之前就已经失忆，我就不得而知了。&rd;
这样看来，郁落白一生坎坷，据之前她和霍无怀说过的，她很有可能有过两次失忆。
一次是在遇见涵尘之前，她不记得自己来自哪里，另一次，就是涵尘洗掉了她关于药人的所有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