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生而为何

过了年后，谢安又准备要出发了，听说赵珩已经到楚国许久了，应该不久以后就有所行动，答应楚钰的事就一定会做到。在他最重要的时刻，一定要赶过去的。
“宋瑞，咱们要出发咯”
“谢安安，我想好了，我要留在这里。你说得对，我总要做些正经的事，多多少少也能为别人做些什么吧。我没有系统学习过，留在这里跟着先生学习，学成了再下山。就不随你一道走了。”
“决定了？”
“决定了，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我们也一样，我不可能永远跟着你，我也该学着一个人好好生活了。”
“要不再出去走走再决定？”
“不用了，这些年我走的地方也不少了，只不过忽视了很多东西，如今想来，是以前的我太过狭隘了。心中满怀凄苦恨意，眼之所见不过是我想见的，那些强行用来证明心之所想的所见。如今想来，是我忽略了许多。”
“你”
“不用担心，我是真的想通了，人多少都有些恶念，我也不例外，但其实更多的时候是渴望温暖的，并不是真的就全是善或全是恶。善与恶也不好定论。至于之前的经历过或许暂时还无法释怀，但我会试着与世界和解，总不能一直沉浸在过去，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一直向前或许就会看到新的风景。而那些人，说白了他们也没有义务应该对我如何，人生在这个世界上，不就是不断交换的过程吗，那时我一无所有，什么也没有得到也是正常。别人得到了，那是他的幸运。而我，若不是那些过去也成就不了今天的我，我觉得现在的我很好，所以我也不那么怨怪那些过去了。”
“咱们也不是一无所有啊，咱们至少还有自己，至少一直为自己而活。至少四肢健全，这与生俱来的东西还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这就挺好了”
“谢安安，你一个要什么有什么的人，居然也会这么想。”
“那些都是身外之物都不属于自己，自己所能完全拥有的不过就是自己而已。我的思想，我的发肤，我的心灵，这些才是永远忠于我的东西，它们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如此看来，你和我也没什么区别。哈哈哈”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一直这么认为”
“是啊，问心无愧而已。对得起自己，没有对不起他人就好。”
“既然如此，我就走了，你好好学，咱们山高水远，江湖再见。”
“好。”
谢安一向过完年就走，她也不喜欢告别，和家里人默认她在正月十六就会离开，这是这么多年形成的默契。谢安离开后，宋瑞跟在谢仁身边学习，他天赋异禀只是缺乏专业的人教导，谢仁像当年教谢安一样教他，一年后宋瑞就下山了，他像谢安那样，满天下的跑，或是去给医馆帮忙，或是找个不发达的地方义诊。冬天的时候偶尔去骊山和羽涅听雪，煮茶，赏梅，闲聊。他终于也渐渐的与这个世界和解，偶尔也会遇到一两个聊得来的好友，但总是不强求，离开后又是下一段新的旅程。
每个人的生命都是一条线，没有完全重合的两条线，都是与其他人相遇即两条线相交，但之后又会开始各自的行程。不必留恋过去，生命永远在前行。
而谢安离开骊山后，径直南下往邺城而去，这一次没有在路上过多停留。
如往常一般落在院墙上，还是熟悉的黑衣人出现，看一眼之后又隐退下去。见此谢安才确定楚钰在府中而不是去无回崖下偷闲。
“谢大夫，好久不见啊，你还是不走寻常路啊。”
“这样才显得本小姐与众不同知道不。你们家王爷呢”
“主子在前院用午膳，谢大夫可用了午膳”
“看来我来得刚好，劳烦去给我取双筷子来”
“您先过去，我马上让人送来”
摄政王府里人不多，都是楚钰的心腹，都是认识谢安。见她来纷纷打招呼，谢安也不客气点点头后直接去楚钰对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