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牢房审案

昏暗的油灯下，摆放了几张小长桌。一人高的十字架上挂满了锈迹斑斑的铁链，站笼旁边摆放了一个宽凳子，上面凝固着血迹。靠近墙脚处摆放了一张长桌，掉漆的棕红色木桌上，放置了各种各样的刑具，皆散发着一股子血与铁锈混合的气味，闻之让人发呕。李大人坐在了审犯人的主位上，抬袖掩鼻努力适应着屋子里腐朽发酸的气息。
兰花被人带到刑房后瞧见的并非威武严肃的场面，而是李大人蹙着眉头掩着鼻息的滑稽模样。李大人此时一刻都不想待在刑房，随即手上惊木一拍便急忙开口道：
“大胆犯人，快速速将你如何杀害府中钱姨娘的。”衣衫上的黑蟒随着主人的摆动似是活物一般，黑色的鳞片在火光的映照下闪耀着光芒。兰花听到后，便觉得有些震惊，她有些疑惑，这不是像在审问，而是已经定了她的罪，只是在完善杀人动机跟过程，又或者是在走过场。她突然觉得有些生气。
“民女不知大人说的什么，我何来杀害钱姨娘的理由？”
“本官可提醒你，好生招了可免皮肉之苦，你可听明白了？”
“呵呵！还真没听明白。大人是要民女认下这杀人的事情吗？”兰花冷笑了一声问道。
“既然明白就好好讲讲你是如何杀害了钱姨娘的。”
“那大人倒是说说我是怎么杀害的钱姨娘？又是怎么躲过王府侍卫进去的钱姨娘的院子，再在杀完人之后安然回来的？可有旁人协助名女？我又是因为什么要杀害赵姨娘的？”兰花快速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慢条斯理的把想要说的话都说了出来，也并不似刚才那般生气，只觉得有几分不满。
“呵~！好一个伶牙俐齿。你杀的人，问我作甚，我就问你招还是不招？我可告诉你了，你从王府出来后，就已经回不去了，所以你就好生想想要怎么说。”李大人冷哼一声，给兰花透了个底。听完李大人说的话，兰花也算是彻底明白了过来，自己这是被人拿来当了替死鬼，至于为何是自己却怎得也想不明白。
”认罪可以，但我想要知道为什么替罪的人会是我。”
“哎~！罢了！告诉你也无妨，王府出了命案，杀死的是王爷的宠妾，老太后赏下的人。这事需要有一个交待，也就需要推一个没有背景，又无权势，即使死了也不会有人会去留意的人出来。你可明白了？”李大人叹了一口气，解释到，他本心是不愿意这般做的，但也是没有办法，有些事情本就不得已。
“呵呵！这么说来也就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即便如此也不用认罪不认罪一说了，直接拿了状纸过来给我按手印就好，何须如此这般？”兰花愤怒，觉着可笑。她从没想象过自己会遇见这样的事情，她就像一只蚂蚁一样可怜又渺小，渺小到了尘埃里。生命是自己的，生死却是别人的。
“师爷，拿状纸来。”李大人听兰花这般说，也真就这般做了，这事本就是走个过场。既如此也没必要在折腾下去了。事情都处理完后，李大人逃跑似的出了牢房，走之前还特意嘱咐师爷道：“将死之人，善待之。”却不曾想他这一番好意叮嘱，一层层传达下去却也是变了味。
初秋的夜晚，天黑的比夏日要早很多，绿扶从大厨房回来后越发的心慌起来。回来的一路上她就时不时的听见府里的下人议论说自家小姐是杀害钱姨娘的凶手，那怎么可能呢？每每听见她都气冲冲的上去大骂一通，心里却越发的着急了起来。回到院子后天已经黑尽了，她站在院门口瞧着甬道，并未瞧见半个人的身影，越发的担心起来。站在门口的人突然像意识到什么一般，立马往大厨房跑去，却不想大厨房此时已经关了。
绿扶在拍着头，着急的回想着，这府里除了大厨房的人，她谁也不认识，也不知道要找谁。思来想去便去找了季管家，绿扶一路寻来侯在了芦雪院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