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我爱你爱我（5）

犯了错的人总归是要接受惩罚的。可是杨崇无法拖拽着曲湉一起掉进地狱，她青春洋溢，还有大把的人生。抱着这样的想法，杨崇匆忙逃跑。
只是他太低估曲湉的占有欲了，她总是有各种办法逼他现身。诸如谎称自己怀孕，诸如威胁他要自杀。
与此同时发生了另外一件事，曲潇潇同其他男人幽会的把柄被杨老爷子抓住，为了家丑不外扬使了些手段，把曲潇潇送进了疗养院。
明知道可能是骗局，但杨崇还是每一次都出现了。确认了曲湉确实没事后，他就要走。
那段时间其实已经有一些关于他们两人的流言蜚语了。所以尽管曲湉哭闹，或者用身体挡住门，最后他都会决绝的离开。然后再下一次她威胁说要自杀时，他又出现。来来回回，周而复始。
最严重的一次，他们吵了起来。杨崇要走，曲湉拦不住，就喝下了一杯滚烫的开水。
那次受伤，杨崇带着曲湉去了南海休养。他们租住了一间民宿，热带小岛，有得天独厚的美丽海景，他们有时候骑着电瓶车四处兜风，有时候又整天腻在一起。
那里没有一个人认识他们，曲湉故意打扮得很成熟，加上杨崇本来保养得就好，让很多人以为二人是去那里度蜜月的。只是那段时光太短暂，像一场不完整美梦。
之前闹上门的那个孕妇生产了，检测过DNA确实是杨家的孩子。她狮子大开口，不光向杨家要了一大笔钱，还把曲湉的事情捅到杨老爷子那里。
一个是至亲，一个是挚爱，都以死相逼，该选哪一个。幼时的杨崇留不住小狗吉吉，成年的杨崇也注定留不住曲湉。
没有一个人会心甘情愿被抛弃，曲湉也是。
可是怎样才能惊动自己的爱人呢？青春期的少女选择了一个极端的方式，她装出毫不在意的样子，四处交友，寻求刺激。在这样的做法一点都不能引起杨崇的关注时，变本加厉，像个疯子一样，出入声色犬马的场所。和那些从前她从来都不放在眼里的追求者游戏，恋爱，甚至怀孕，堕胎。
是什么时候产生自杀的念头的呢？大概是从接受一个只有数面之缘的陌生男子的求爱开始吧。
毕竟是曾经眷恋过的人间，离开前总要尽兴些。可是假装的欢愉，并不是正真的快乐。拥有的爱情，也不是她所期待的爱情。
那次跳楼，曲湉知道摔不死自己，她只是以那样的形式呼救。她等了很久，才发现没有一个人会来给自己救赎。
生命的最后一程之所以选择牟潼，曲湉给出的解释是，他曾经历过生死，不怕会被吓到。
牟潼采购回来在小屋见到了一个陌生的男子，但是没有曲湉的踪迹，直到他发现塞在自己枕头底下的一个移动硬盘。
硬盘里有将近两千张照片，和几段音频。
长达四个小时的小提琴独奏，以一句“再见”结束。
牟潼去调了岛上的监控，监控里曲湉单薄蹒跚的身影出现一次，随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岛上没有她的身影，也没有离岛记录。二人心里都有一个猜想，但是没有人开口提起。直到夜幕降临，潮汐上涌，那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才对着一望无际的大海绝望痛哭起来。
牟潼站在不远处，点了一支烟。风很大，手里的香烟燃烧得很快。他呛了一口海风，那风又腥又咸，顺着口腔进入食道，进入气管和心脏，像是带着刀子，割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