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惊雷江南（十一）

楚漓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画卷，眸中泛出一丝凉意，凌雪瑶或许只关注到了她的娘亲，而没有仔细留意画中留意话中那男子，但是却一眼就看出男子眉眼间的凌人之气以及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竟然与凌雪瑶有些许的相似，这让楚漓的心中不觉一阵胆寒，莫不是凌雪瑶的身世并非是凌清风的孙女那么简单，而是……
楚漓不敢去想，如果诚如自己所想，那么自己还如何面对凌雪瑶，毕竟慕容氏和楚氏生来就有些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楚漓忽然想起在几日前的宴饮上，江南那些慕容旧臣看向凌雪瑶的目光似乎有些莫名其妙，大概是他们也发现了凌雪要与已故的昭懿太子在神韵上有几分的神似。念此，楚漓心中不由得勃然大怒，这些慕容氏的旧臣，果然是心怀二心，他们这是存心要看他的笑话，既然他们那么愿意看就让她们看个够，楚漓的眸中闪过一丝的很辣，这次他一定要借助慕容澜，将这些前慕容的余孽一扫干净，如此才不枉费他亲下江南。
楚漓正在思索些，殿外传来沐雨的叩门声，“主上，您让奴婢查的事，有结果了。”
“进来。”楚漓连忙召进沐雨，虽然心中已经猜个八九不离十，但没有经过证实，楚漓的心里还是有一丝的期待，期待是他自己多疑，期待凌雪瑶就是凌家的女儿。
“主上，据金鹰阁查探，前昭懿太子薨势后，慕容灵帝几日之后便驾崩，而后慕容末帝以皇太弟身份即位，这中间不过十日的功夫，听慕蓉王朝的老宫人讲，皇后娘娘的母亲，也就是昭懿太子的娘亲是慕蓉王朝的第一美女，慕蓉末帝觊觎太子妃美貌久矣，只是当时慕蓉灵帝尚在，慕蓉末帝不敢太过放肆，后来慕蓉灵帝驾崩后，昭懿太子妃娘娘边失去可最后一重保障，被慕蓉末帝软禁在宫中。”
楚漓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愈加烦躁，直接问道，“皇后到底是不是昭懿太子之后？”
沐雨垂下头，低语道，“现有的证据只可以肯定皇后娘娘绝非是凌家的女儿，其它的实在无法考证。”
“你是说皇后还有可能是慕蓉末帝的女儿！这个凌清风好大的胆子！”楚漓暴怒，眸中的怒火几乎要将桌上的画卷撕碎。
沐雨从未见楚漓生过这样大的气，忙跪倒在地，“主上息怒，奴婢……”沐雨不敢在继续说下去，其实刚刚她话中确是隐含了楚漓刚刚说出的意思，但她相信，凌雪瑶绝不是慕蓉末帝的女儿。
沐雨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是的对楚漓道，“启禀主上，虽然从时间上确实无法推断娘娘的生父，但奴婢审讯过的那些宫人都说，娘娘的眉眼间，有几分昭懿太子当年的神韵。”
楚漓的怒火微微平息，是他太过于在乎凌雪瑶，才会让他失去往日的冷静和克制，其实凌雪瑶是昭懿太子的女儿还是慕容末帝的女儿并没有什么本质区别，说到底凌雪瑶都是慕容王室的后裔，这样的身份一旦有一天被人揭穿，对于凌雪瑶来说恐怕就是灭顶之灾，不要说中宫之位，就是性命都保不住。
“慕容澜知道瑶儿的身份吗？”楚漓突然开口问沐雨。
“慕容澜在江南的眼线众多，奴婢以为，就算原本不知道，现在恐怕也知道了。”沐雨谨慎地回道，“主上是担心慕容澜会借皇后娘娘的身世生事？”
“不是担心，是一定会，慕容澜若是错过这个机会那就不是她了。”楚漓心事重重地说道。
“慕容澜现在已经进了临安，要不要奴婢替主上除了这个祸害，一劳永逸。”沐雨问道。
“慕容澜若是这么轻易就被暗杀了，那她早就活不到今日了，江南本就是他们慕容王朝的心腹之地，恐怕朕这个楚国的天子的影响力都不及他慕容王朝的一个长公主。”楚漓苦笑一声，眉宇间有一抹化不开的担忧。
“要不主上先让皇后娘娘回京，避免与慕容澜相见。”沐雨又提议道。
“那不是明白着做贼心虚。”楚漓摇了摇头，忽然计上心头，“三天后召集江南地区的大小官员，朕陪皇后举行一个隆重的祭祖仪式，此前凌太傅被陈怀安所害，也算是为国牺牲，朕理当和皇后一起为太傅尽一份心意，将凌太傅风光大葬。”
沐雨可快就明白了楚漓的意图，这是先一步在天下人面前郑重地强调一下皇后娘娘是凌家后人的身份，如此，若是日后真的有关于皇后是慕容王朝后裔的留言传出，天下人也会有所怀疑留言的真伪，这是目下保护皇后娘娘的最好方式，当即附身道，“主上妙计，奴婢这就去办。”
第二日清晨，一早就听说楚漓要陪自己去祭祖的凌雪瑶，早早地便来到含元殿找楚漓谢恩，楚漓能够如此的厚待凌家，实在是让凌雪瑶受宠若惊。
含元殿内，凌雪瑶与楚漓一同用膳，“阿漓是因为瑶儿才如此厚待凌家的吗？”
“老太傅一生辅佐三代君王，劳苦功高，却不得善终，是我楚国亏欠了凌家，而且老太傅也是你的祖父，这若是在寻常百姓中，朕也该称他一声祖父，这些都是咱们孙辈该做的，朕为天下祭奠太傅，是公心；我以孙辈的身份祭奠祖父，是为你，也是私心，瑶儿不必有太多的心里负担，凌家本就担得起如此殊荣。”楚漓知道凌雪瑶担心自己对凌家如此厚待会被言官弹劾皇后魅惑君王以致皇帝因宠失正，故而宽慰道，但他最举行这样隆重的仪式最真实的原因却没有对凌雪瑶提起。
凌雪瑶这才放下心来，对着楚漓娇羞一笑，“那臣妾就替凌家多谢皇上了。”
楚漓看着凌雪瑶发自内心的微笑，只觉得心头涌上无限的温暖与甜蜜。
他发誓，他要守护这种笑容，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哪怕让江南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