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四章 菩提向心觅

当夜，凌纤儿醒来之时，凌绝顶屏退前来看望凌纤儿的众人。此番魔族祭颂、葬鬼奇袭，实难预料。五灵仙宗痛失神卫，要知道这神卫与军师可是仙宗宗主凌绝顶的左右手，如今断了一臂，他如何不气？毒伤本就严重，此刻更是加深一分。但他丝毫不予表露，命人传金刚界可常、碣石于凡前来。
可常、于凡都已知今夜之事，对于仙宗失去神卫也是极为痛惜，无奈之下，也只剩安慰。
“不知宗主唤我二人前来，还有何要事？”确是精明的于凡一旁问道。
“想必你二人也知道今夜之事了，魔族遣摄祭颂、葬鬼奇袭我五灵仙宗便是要破坏军师与纤儿占卜水灵珠，占卜之事那日大殿之上众人皆知，然占卜详情却只有我仙宗四名族长、纤儿、神卫、军师和你们灵体五人知晓，便是纤儿她母亲与宗内位高权重的长老也不知！”
“阿弥陀佛，难道凌宗主是怀疑我等有人将消息泄露？”可常问道。
凌绝顶点了点头，复又摇头，道：“也不尽然！”
“父亲，我与诸位公子一路走来，他们断不是为魔族通风报信之人！”凌纤儿在床榻上急道。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凌宗主若是不信，又何必深夜将我等唤来！”可常道。
“就是，就是，我们五人同纤儿一路走来，从来都是把魔族当成最大的敌人，怎能为魔族通风报信！”于凡也解释道。
“放心！二位公子！我并非是不信任你们，相反我倒是最相信你们了！”凌绝顶道。
“父亲是说……您怀疑……宗内族长……”凌纤儿疑惑道。
“正是，此间事情复杂，前几日合黎大殿上你们也都在场，我五灵仙宗内部，并非像大荒世人想得那样团结，而那日四族族长争吵的天堑大阵被毁一事，你们也能明白，仙宗之内，必有魔族内鬼！甚至就是我仙宗的高层也未可知！”
“！！！既然如此？那宗主可是有事需要我们来做！但这凶手藏得如此之深，我们怕也是无能为力！”于凡面上早已少了往日的玩世不恭，严肃说道。
“并非如此，这奸细藏得这般深，怕是来我仙宗已经多年，或是四族族长处无意间泄露了风声也未可知！实难短时间查起，我唤你们来却不是为了这事，而是……”
“父亲可是说水灵珠之事？”凌纤儿问道。
“不错，此番从魔族全力阻止我仙宗占卜水灵珠一事便可看出，他们不想让我等找到灵珠，而集齐灵珠迫在眉睫，有了灵珠，我们仙宗便能占据主动权！今夜唤你们前来，就是为了去天上神界寻找灵珠！”
“什么，水灵珠竟然在神界？”于凡与可常都是大惊的望向凌纤儿。
“没错，今夜我与军师占卜，确是如此！”凌纤儿道。
“可该如何去神界，我自生来，便是听也未曾听说过那虚无缥缈的神界！”于凡道。
“哎！这……仙宗五百年前虽然与神界联手封印了魔族，但那之前是神界之人主动协助。传闻上次大战，大荒内民不聊生，眼见便不是魔摄对手，正是我大荒灵山上的十巫请来神界之人协助，才大败魔族，将其封印！自此灵山十巫便受大荒众生崇拜，然那十巫却不是贪图名利之人，逐渐在大荒销声匿迹！听闻他们这几百年来仍是只顾采集灵草，炼制丹药……”
“……！！！”可常与于凡震惊，原来上一次大荒与魔族之战竟是灵山十巫从神界请来的援兵。
“父亲是说，此番我们若是找到灵山十巫，求十巫帮忙，让他们出手请神界之人再次协助，便能重新封印魔族？即便是神界不愿出手，通过十巫我们也有去神界的方法，找到水灵珠？”
“不错！但要求得神界帮忙，何其之难！”凌绝顶摇头道。
“这……实不相瞒，我同昆仑江公子与那灵山十巫中的巫姑正好相识……此前她一人于盐水行医……”凌纤儿遂把江潮与她同巫姑相识的事情简短说与三人听，凌绝顶听后大喜道：
“正愁无法联系上灵山十巫，这真是太好了！”
“阿弥陀佛，缘去人自夺，缘来天注定！凌师妹与那巫姑相识一场，想不到竟是为了此般！”
“嗯，可常师兄，于公子，父亲！明日我便联系灵山的巫姑前辈，看她能否帮忙！”凌纤儿喜道。
“好！但是……此间事情唯有我们四人知晓！当然，纤儿你与剩下三位灵体之身的公子，也交情匪浅，若是告知，亦无妨，但千万不要让其他人知晓此事，免得徒增变数！不知那昆仑江潮去了哪里，否则，你们都是外来之客，又与纤儿交好，人多一些，我才能释怀安心！”
“这……父亲！江公子他……”凌纤儿犹豫却未敢说起。
凌绝顶是何等聪明之人，早已看出了女儿的心事，遂也没再追问，于凡见状，便赶紧应道：
“凌宗主放心！我们三人定不辱使命！”
“阿弥陀佛！宗主请放心！”
翌日，凌纤儿、可常、于凡三人便悄悄的离开了五灵仙宗，临行前，凌纤儿将近来仙宗变故、江潮离开及前往盐水寻找灵山十巫之事悄悄传音告知了张志永，一是为提醒他多加小心魔族之人；二是几日不见，告慰相思之心。
张志永在弱水收到凌纤儿飞剑传音后，心花怒放，便是兄长张志文与顾炎程前来谐谑，也是满面含笑，喜不自胜。此间弱水之事暂且不表。
且说凌纤儿等人来到盐水后，凌纤儿拿出早前盐水仙子赠与她的灵竹叶萧瑟吹起，半晌后巫姑便腾云来到了三人身边。
“今日卜算，说有故人前来，想不到竟是凌纤儿妹妹来了，让我看看，如今妹妹满面春色，气息沉稳，灵力浩然，可是寒疾之症已经化解？”巫姑笑道。
“多谢巫姑姐姐了！正是听了姐姐的指引，我们集齐雷、火、风、土四枚灵珠后医好了寒疾！姐姐大恩，纤儿没齿难忘！”凌纤儿拜道。
“妹妹快请起！咦，真是奇怪了，此番妹妹身边怎没有我那小江弟弟？却换了这二人！妹妹也不给姐姐介绍一下吗？”巫姑询问道。
“这……江公子他……姐姐，这二位是……”凌纤儿遂将可常与于凡介绍给巫姑认识！
“哦，原来是他们！果真都是灵体之人！”巫姑赞叹道。
“承蒙仙子赞扬，于凡受之有愧！”
“阿弥陀佛，贫僧愧不敢当！”
“想不到姐姐还记得我曾经与你提过他们！”凌纤儿笑道。
“那当然，灵山上索然寡味，枯燥无缺，我那些兄弟和姐姐每日只知道采药炼丹，淡然不如在盐水时了……哎，我虽已经将盐水时候的事情大都遗忘，但妹妹与那小江弟弟可未曾忘记呢！”盐水仙子笑着继续道：
“妹妹此番以灵竹叶唤我可是有要紧的事？”
“这……”凌纤儿遂把魔族与大荒将战，期望灵山十巫从中帮忙之事说与巫姑听。
巫姑听后皱眉道：
“妹妹可是高看我灵山十巫了，请神界出手怕是我十巫这一生也再难做到了！此前五百年前大战，我灵山十巫为了大荒内灵草不被魔族亵渎，遂与神界谈判，以终生为神界制药炼丹为代价才能求得他们出手一次！这之后怕是我十巫再无本钱让那神界出手了！”
“这……”凌纤听了后继续道：“我们本也未抱有太大希望，能让姐姐出手相助，毕竟说来这是魔族与仙宗大荒的恩怨，只是如今我仙宗在黎山弱水设有五灵缚杀大阵，魔族虽一时难以攻入大荒，但缚杀大阵必不如之前的天堑大阵，是也还急需五灵珠的帮助，此间魔族之内也正需五灵珠复苏魔界，若是能集齐五枚灵珠，魔族与我大荒之战或可幸免，只是我等虽已找到雷、火、风、土四枚灵珠，却唯独没有水灵珠。近日才探得那水灵珠竟然在天上神界！我仙宗苦于没有进入神界之法，这才想起姐姐你灵山十巫驾驭灵山常往返于天界大荒！是以麻烦姐姐能否带我三人前往神界，找到水灵珠，妹妹定感激不尽！”
“这……”那巫姑听了凌纤儿此番说来，思虑良久后才道：
“非是姐姐不愿帮妹妹你的忙，只是这灵山并非受我等十巫控制，而是受那神界灵力束缚才往返于大荒之间！神界五百年，大荒五百年！如今灵山在大荒不过九十余年，离飞往神界还差四百多年！此间恐怕是我灵山十巫也无能为力了！”
“这！怎会如此！”凌纤儿震惊。
“阿弥陀佛！”可常也摇头道：“如此说来，岂不是再没有了去往神界之法！”
“对呀！那水灵珠可怎么办！”于凡急道。
“这……怕是如此……”巫姑觉得没有帮上凌纤儿等人的忙，也是愧疚，沉思了片刻，巫姑突然灵机一动道：
“或许还有一个方法……只是这办法极难……”
“姐姐快讲！”凌纤儿等人听巫姑此般言语，都是又急又喜。
“妹妹可知都广之野的通天建木？”巫姑问道。
“这……建木！我等自是知晓……”说罢，凌纤儿想起了葬在那里的振诚兄长，黯然神伤。
“这便是了，咦，妹妹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巫姑见凌纤儿表情凄楚，便问道。
“无妨，姐姐请继续！是通过建木前往神界吗？”凌纤儿定了定心神道。
“不错！上古时期，神人相通，神界与大荒正是靠这建木相连，人神可互相往来。后诸神之战时，天帝颛顼命人砍断了建木，断绝了人神互通之路，以阻止神界与大荒互通有无……”
“这……既然神木已断，该如何通往神界？”凌纤儿问道。
“非也非也，妹妹可知，即便神木折断，但天上神界都是会驾雾腾云之人，又怎会来不到我大荒？”巫姑道。
“就是啊，我们上不去，他们应该能下来的！”于凡也疑惑道。
“不错，天帝除了命人砍断神木外，还在神木折断处设下雷海，天上众神，具都接受过九天雷劫考验，是以最为惧怕雷霆之力，才无一神从建木而下！我大荒之人，非习得雷屏之术者无法越过！我之前也同妹妹讲过，纵然天赋雷灵之体，将雷灵仙法习道极致，怕也不一定能够学会！不知这位金刚界小友，可悟得这雷屏之术！”说罢，巫姑转眸看向僧人可常。
“阿弥陀佛……这……雷屏之术我略有耳闻，使用者能够屏蔽一切雷灵攻击，霹雳不入躯体……贫僧……贫僧未曾习得！”
“哎……这恐怕就不好办了！”
“妹妹既然得了雷灵珠，应该知道，那建木之端通往神界的雷海，每每都是我大荒雷灵珠产生的地方。不知此前你们是用何种方法得到的雷灵珠？”
“这……是我兄长与百花山一众仙子，在雷肆原用异变木灵牵引雷灵至大地才惊险获得，兄长他还为此……”凌纤儿难过的未曾在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