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离去

年越来越近了，转眼就到了腊月十六，白天里下了一天雪，到了晚上院子里的积雪有拳头那么深。前天，林小春就完成了活计，本来打算今天去福锦楼，可惜下雪路不好走，就准备明天过去，顺便把给林夫人和方掌柜夫妻准备的年礼带过去。林小春坐在灯下正思量着就听到窗棱上啵啵响了两声，这声音她已经熟悉了，是莫愚到了。
这段时间，莫愚经常晚上回来找她，有时候是来询问解蛊的事情，有时候是小王爷交代让她去打探消息。尽管林小春不知道小王爷具体在做什么，但是听莫愚说小王爷从湘西找到了解蛊的高手，下一步就能通过他体内的子蛊找到下蛊人身上的母蛊，林小春听了也很为小王爷高兴。
她站起身，把房门打开，莫愚带着一身凉气像黑烟一样飘了进来，莫愚的这一手功夫羡煞了林小春，她还求过让莫愚教他，结果莫愚傲娇的告诉她，除非她重新投胎。
“什么事？”林小春没好气的问，莫愚每次都和她斗嘴，当她和他一样是弱智儿童快乐多？
“丫头，我们明日一早就离开了。”莫愚这次难得的没有和他斗嘴。
听说小王爷要离开，林小春问：“事情都办完啦？什么时候再回来？”
“办的还算顺利，尤其那个解蛊的人好像真有些门道，我就纳闷了你一个娇娇的小姑娘怎么还知道湘西那边有这些？”
咳，林小春早知道他们会问这个，摇晃着脑袋说：“书中自有黄金屋，莫愚，你要多读书呀。”看她得意的样子，莫愚忍不住想敲敲她的脑袋。经过这些日子相处，莫愚看出来了，林小春温柔的外壳里藏着一只小野猫，时不时就回出来挥挥爪子。太可爱了，莫愚忍不住想逗逗她，可是逗完了就想起她可是自己主子看好的，又懊悔不已。
莫愚这次没接她的话，而是继续说：“小春，我和主子这次办完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回来，等你将来长大些就来经常找我们吧。主子的腰牌你收好，将来可有大用。”
看到熟悉的人要离开，林小春也有些不舍，她拿出来了早就准备好的礼物说：“这些是前几天刚做好的，知道小王爷不缺什么，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有这个，是给你的。”
莫愚接过包袱打开一看，里边是一双厚尼靴子。林小春说：“看你平时跑来跑去鞋一定费的很，这双靴子里边用的是燕商带来的羊毛毡，轻便又暖和。里边还有个袖筒是给小王爷的，外边的缎子上我绣了石竹文，里边是灰鼠毛。小王爷身子不好，若是不习惯带暖炉用这个也不错。”
莫愚在王爷府是极受丫鬟们追捧的小厮，虽然他乐此不疲的干着小厮的活，但是也是实打实的武官，丫鬟们跟了他也算一步登天，平日里很多丫鬟给他吃的、穿的，可是他一心为主，哪有心思去想那些。林小春的靴子让莫愚有了一些感动，吼吼，死丫头也知道心疼人呢，不愧我来来回回过来给她传递消息。
他摸了摸靴子，果然比平常穿的要轻便许多。再看看给小王爷的袖筒，很精致的墨色滚边，宝蓝色净面杭绸暗暗流动着石竹纹，看着低调又贵气，里边是厚厚的银鼠皮，小王爷一定会喜欢的。
莫愚收好包袱，谢了小春，就离开了林家。
第二天，雪停了，风也散了，是个好天气。林小春看着碧蓝如洗的天空，想着小王爷不知走到哪里了。她和林氏上了一早雇来的马车去了福锦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