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亡灵墓场

高塔依然矗立在这个荒芜的大地之上，但是这次这片凯恩意识中的世界不再空无一物。
在苍白的骸骨堆砌的高塔旁，拔地而起了一座黑色的墓场。而凯恩现在就站在了墓场的大门前，默默地端详着这个不知何时出现的建筑物。
心念一动，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吱丫”声，金属的围墙大门默默的打开，本来没有任何声响的墓园中响起了厚重的钟声，就如同欢迎着这个意识中唯一的生者的到来一般。
以黑色为主色调的墓园，厚重而缓慢的钟声，不知何时出现的，已经密布了整个天空的阴云。
这就是这片曾经空无一物的空间中所新诞生的东西。
在石板铺就的小路上漫步，凯恩正在一步步的走向着自己的目标所在。
这里虽然说是墓园，但是其实四周本是用以安放尸体的馆墓中都是空空如也，整个墓园都如同凯恩所见到的那般空空如也。
除了一个地方。
德林·凡塞洛尔。
石碑上如是记述着这样一个名字，石碑后面的墓地中正埋藏着一具全身灼烧，残破不堪的尸体。充满亵渎的文字在尸体的周身围绕，一簇灵魂之火正以最微弱的姿态在头部的颅骨中坚强的闪烁着光芒。
看着眼前石质的墓碑，上面镌刻的文字让凯恩逐渐回想起了地下空洞中最后的记忆。
地下湖水被抽走后留下的大坑被业火所填满，红莲的火焰中不时闪烁着幽蓝的光芒。那是亡灵生物的灵魂被菲尼克丝的火焰所点燃，在灵魂的最后所散发出的灵魂的火光。
当火焰熄灭的时候，刚才还拼杀在一起的亡灵军团已经和凯恩控制的水鬼都变成了一地的骨灰。骸骨战士和冥河死者因为是从冥界召唤而来的亡者，它们的身躯在灵魂破灭的时刻已经变成了黑雾凭空消失。
在两人面前唯一还勉强支撑着身体的，是一个依旧还冒着火光的脆弱骷髅。
用长剑勉力支撑的身体已经颤颤巍巍，骨骼的衔接处传来了快要达到极限的不断颤抖。身前的骨灰已经堆砌成了一座小山包，凯恩也知道了为什么这具亡灵生物能够从菲尼克丝全力爆发的火焰中存活下来的原因。
“在最后的一刻，将致死都在为自己效力的士兵当做了躲避火焰的盾牌，躲在自己士兵的身后苟延残喘的活了下来吗？”
慢慢的走近颤颤巍巍屹立着的骸骨身边，已经烂的只剩下骨头的骷髅头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虽然躲过了火焰爆发最猛烈的时刻，但是随着亡灵军团的覆灭，自己还是被火焰正面击中。
灵魂在不断燃烧的痛苦，比临死前肉体所承受极致之痛更为强烈。并且灵魂不存在昏迷一说，每一分每一秒，自己都能感受的那么清晰。
“是什么，让你这么不甘于死去？”
凯恩看着眼前已经成为了光杆司令的指挥官，亡灵的力量来自于生前的肉体和灵魂，他的肉体已经只剩下了被灼烧的破破烂烂的骨架，他的灵魂现在每分每秒都在被火焰化为虚无，现在的他早就应该无法站立，散倒在地上默默等待着终结的到来。
“......”
已经没有了对话的力气，好不容易从无尽的岁月中清醒的意识变的昏沉，微弱的波动让身为死灵法师的凯恩都无法分辨他的意思。
“你强撑着这幅身体，是有着什么需要完成的使命吧。”
“......”
没有回答，颤抖的身躯中灵魂的反应逐渐微弱，已经到了一下秒就倒下化为一地枯骨都不会觉得有问题的地步。
伸手轻触在了这具不屈的亡灵肩膀上，一丝微弱的反应顺着触碰的地方传入了凯恩的脑海。
“陌生的亡灵法师，你听好了。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着一个必须要完成的复仇。让我活下去，不论如何都要让我活下去。”
这是一份充满着憎恨情绪的声音，但是憎恨的目标却并没有指向覆灭了他整个万灵军团的菲尼克丝和凯恩自己。这个不敢熄灭的灵魂似乎在这500年来都一直依靠着这份信念抵御着冥界的呼唤。
“你已经死了500年了，你确定你的仇人现在还在这个世界上吗？”
凯恩将自己的话语以同样的方式传递过去
“啊，确定。既然我还能在这个世界上活动，那就证明那个家伙还没有消亡。让我活下去，我会成为你最有用的走狗。”
为了复仇，已经放弃了一切。不惜让自己的士卒粉身碎骨也要换来一线的升级，那么生前的尊严又能有什么放不下去的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