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教学

一顿饭，凌汐池是眼带笑容却心含哀愁的吃完的，吃过饭借着肚胀难受要出去消化一下的理由，凌汐池走出了大婶的家，夜幕开始四合，萧索的大街沉浸在死一般的静寂里，即使快到晚上，街上的居民也是没有一家是点了灯的，十里长街，除了在暮色中缓缓升上天的几缕炊烟，大街上没有一个人，空气死寂的难受，落寞的思绪如同潮水一般涌来，一阵风吹过，身心俱是一寒，凌汐池抬头望了望天，大概离秋天不远了吧。
漫无目的的走在凄清的大街上，心里的情绪几乎不受控制，其实她不想这么失控的，可是身处太平盛世的她，几时遇见过这么疾苦的生活，如今自己亲身体验了，才真正明白到乱世之下黎明百姓的辛酸与无奈。
身体渐渐乏了，全身的寒意也越来越重，她干脆抱着膝蹲在地上，将头埋进了膝盖里。
背后似乎响起了若有似无的脚步声，凌汐池没有抬头，没有理会，只想自己一个人静静的待一会儿。
“你哭了”冰冽的声音自背后响了起来，凌汐池抱着膝，扭头看他，回道：“没有，我只是心里难过。”
冰冽眼中闪过一丝愕然，接着道：“难过可以哭出来。”
凌汐池哑然，冰冽这算是在安慰她吗？可是世界上哪有这种安慰人的方法，还是他以为女人天生就是弱者，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吗？
“哭，能改变什么吗？既然不能改变，那么我又何苦多此一举。”
冰冽沉默良久，才道：“你，是不是很坚强？”
你是不是很坚强？听着这个问句，凌汐池哭笑不得，曾几何时，坚强这个字眼竟会落到她的头上。
望向远方，她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低缓沉重：“你听过一首诗吗？”
冰冽没有回答她，只是一脸莫名的看着她，凌汐池迟疑了一下，接着道：“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冰冽的目光散向远方，没有焦距。
“很贴切是不是，以前我听这首诗的时候，很奇怪，那时虽然奇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社会，人们哪会过得这样凄惨，那时的我是不相信的，因为那样的生活真的离我们好远好远，从未想过，这个世界上还存在过这样的社会，甚至我还觉得，这只是一种夸大。可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当时的自己有多么的可笑。”
话音落了很久，冰冽呆立着一直都没有说话，阵阵冷风拂起他的长发，遮住了他的轮廓，凌乱飞舞的发丝舞出了强烈到无法忽视的悲伤，凌汐池突然意识到，不是冰冽不说什么，而是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吧。若是自己没有猜错的话，他的爹甚至他的全家就是为此而丧命的，而面对此情此景的冰冽，还能指望他说什么呢？
冰冽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是转过身背对着她低声道：“走吧，大婶刚才看你出来很担心，回去好好休息一下，风满楼的事情瞒不了多久的，我们明天就得离开这里。”
凌汐池知道冰冽是害怕在这里呆久了会连累到这里的人，便同他一起往回走，快走到大婶家的时候，却发现一群小孩围在了那里。看到她走过来，小草连忙扑过来将她抱了一个满怀，甜甜的道：“姐姐，你刚才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