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视线再次转移，对上了一双干净澄澈的眸，黑白分明的瞳孔沉定有神，熟悉的俊雅五官，江希蔓不觉脱口，“以澈学长……”
声音嘶哑沉，有些浊意，江希蔓调整喉咙，灼热的感觉在喉间蔓延——
在她无可奈何窘迫之际，一杯水已经递到她面前，温润的嗓音如同秋日午后的琴音，拂去她心间的焦虑。
“喝点水，你的身体现在严重缺水。”
牧以澈扶着她起身，让女人柔弱的身子靠在自己身上，看着她喝水的模样，眉宇间涌起一团浓黑的沉思，等到女人已经喝好了水，见她唇边残留的水渍，牧以澈抬手替她拭去，重新扶着她躺下后，才开口问到——
“希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牧以澈探究的眼神如同一双犀利的刀，仿佛只要她找借口隐瞒一下这个男人都能瞬间看透。
但她不想说，她自己的事……何必牵连其他人，也没必要人其他人为她作无谓的担心。
“我没事，这点伤没什么的。”江希蔓摇了摇头，躲开男人那仿佛会说话的利眸。
那是比尹骥翔更能看透她心的一双眼，虽然没有那个男人的眸危险，但秋水般温和的眸总是透出深沉的底蕴，仿佛那里面藏着巨大力量，只是没有爆发。
“没事?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牧以澈本就蹙起的眉因她的话更加紧了几分，语气加重道：“掌心肌肤撕裂险些伤及骨骼，中度脑震荡，小腿轻微骨折，身上有被人踩踏推打的痕迹，江希蔓别告诉我这是意外——我不信……”
江希蔓沉着眸，喉咙艰难滚动，他知道男人说的是事实，也知道这些词汇聚集在一起，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觉得是意外，但……
“真的只是个意外，以澈学长，我的事我自己可以解决好，你不用这么紧张，我真的没事，就是在图书馆找书的时候不小心从梯子上摔下来了而已，没什么大碍。”江希蔓作势就是起来：“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全身都可以动……”
“等到了不能动的地步，就晚了……”见她不肯说，牧以澈也不再逼他，但其中细节，他想调查起来也不难，他会把真相揪出来的，只是——
“刚刚我请人帮你换病服的时候，她们发现你的身上，还有很多旧伤，或轻货重……有鞭伤，有刀伤，还有碰撞重击后留下的疤痕，想必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留下的……”
牧以澈紧攥着江希蔓眼中的神色，在刚刚他说的时候，他敏锐捕捉到女人秋水般剪瞳里流露出的脆弱和绝望，一闪而过。
他再度沉声，迫切询问道：“那些伤又是怎么来的?不要告诉我又是你自己不小心弄伤的?”
“我……”她该怎么回答，男人一连串的推理和疑问如同炸弹般轰过来——
让她想要隐瞒的那些疤痕，那些耻辱，那些最不堪的记忆全部一时间都涌上脑海。
“到底是什么原因，你要选择沉默?希蔓，如果有什么难言之隐，告诉我，我可以帮你，你忘了吗，我们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