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剑震石敢当

短短一盏茶功夫，余夏连续将三名弟子打下擂台。
从头至尾，手中长剑皆未出鞘，将台下众弟子惊得目瞪口呆，一时间竟无人再上台与他争锋。
余夏孤身站在擂台之上，以剑杵地，悠然自得，望着其他几处擂台上打的热闹，竟有几分无聊的感觉。
他左右瞧了几眼，忽然心有所感，抬头向席蓬里面望去，只见席蓬之中，在丘溪竹左侧不远处，坐着一名灰衣人。
此人看年纪在五十岁上下，头发花白，面色悲苦，穿着一件灰色布衣，背一柄锈迹斑斑的古铜长剑，看起来毫不起眼。
唯一引人注目的是，腰间斜插着一根碧玉长萧，表面流光溢彩，泛出五彩光华，一望可知，绝非凡品，与他灰扑扑的形象并不搭界。
此人便是外号“风雨连城”的外景宗师封一人，乃是五雷堂五位长老之一，亦是修为最高的一位。
封一人出身于雍州地界的世家大族，少年时凭借一身家传武学，在江湖上闯荡出不小的名声，可惜因为路见不平，得罪了妖魔两道的一位大人物，竟被满门诛灭，本人也受了重伤。
就在十死无生之际，剑气凌霄楼上一代五雷堂堂主“炼魔手”唐纵去雍州访友，恰好在中途遇到封一人，便将他救了下来，尔后带回剑气凌霄楼。
从那以后，封一人便投身剑气凌霄楼，成为五雷堂下一名弟子，由于他天赋过人，又肯下苦功，一身修为提升极快，再加上猎杀妖魔时无惧生死，接连完成了许多极苦极难的任务，功劳也越积越深。
数十年后，封一人压过许多楼中出身的弟子，成为五雷堂长老之一，若非他性格淡漠，不喜多事，除了修行别无兴趣，恐怕五雷堂主的位置都能坐一坐。
余夏唯独对封一人如此熟悉，种种过往如数家珍，不是因为其他原因，是因为他前世就拜在封一人门下。
封一人虽然性格淡漠，但绝对是一个好师父，对门下几位弟子极为尽心，余夏对封一人也十分敬重。
数年相处之下，两人感情十分亲厚，远胜寻常师徒。。
可惜数年之后，余夏被迫离开剑气凌霄楼，再难见封一人一面，彼此间只能以书信问候。
直到数年之后，妖魔两道攻山，剑气凌霄楼陨落在天地之间，余夏才再次回到这里，但封一人那时已不在人世，再想见面只在梦中。
余夏想到这里，心中泛起一丝悲哀，目光有些黯然。
封一人坐在席蓬之中，似乎感到有人看他，蓦然抬头看了一眼，目光正与余夏对上，看到他眼神中含有一丝悲哀，却不明所以，便向他投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余夏看大了封一人是眼神，却未做出回应，只是移开目光。
……
“余师兄，听说你接引的是‘剑心通明’真种，能识别对手剑法中的一切破绽，今日一见果然厉害！”
正在余夏悲哀之际，一名身材高大弟子，猛然蹦上擂台，“砰”地一声，重重落在台上。
此人名叫欧阳山，身高足有九尺多，是这一届弟子中身材最为高大的一个，兼着天生神力，性格又极凶悍，故此，在这一届弟子中罕逢对手。
不过，他的轻功并不算好，刚才没有抢到擂主之位。
“原来是欧阳师弟。”余夏迅速转换心情，微微一笑，打了个招呼。
“余师兄，咱们过过招怎么样？”欧阳山问道。
“师弟出手就是。”余夏随意答道。
“师兄这次也不打算拔剑么？”欧阳山见余夏仍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心中有些不爽问道。
“此剑不祥，出必见血，咱们师兄弟没必要搞成那样。”余夏笑着答道。
“啊？”欧阳山眉头一皱，说道：“师兄的意思是稳赢我了？”
“若是连这点信心都没有，我也不必站在台上。”余夏答道
“余师兄，未免太狂了吧，别人挡不住你的剑心通明，我却不怕！”
欧阳山两眼一瞪，左臂向前伸出，褪开上面的衣袖，露出铁石一般的肌肉来，随即大喝一声：“碎铁击！”
话音未落，就见他这条左臂，猛然膨胀起来。
转眼之间，手臂变得粗壮无比，肌肉横虬，足有方才的三四倍粗细，长度亦变得极为惊人，几乎是刚才的两三倍长。
不止如此，手臂在膨胀变化的同时，颜色也变得又黑又亮，表面一层化为岩石，在阳光照射之下，泛出玄武岩、火成岩这一类坚固岩石所特有的光泽。
“余师兄，我这真种名为‘石敢当’，能够化身为石，刀枪不入，如今虽只练成一条手臂，却不知你那剑术可能抵挡？”
欧阳山嘿嘿一笑，大步向前奔去，右手持剑护在身前，左臂则紧紧握拳，带着一股劲风，猛然向余夏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