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谁生谁死

当夜，燕墨在萧府住下，他的房间与萧怜的房间隔了一条长长的走廊。半夜三更的萧府格外安静，除了守夜的小厮便再无其他人影。
躺在床榻上的燕墨睁开眼睛，他能清楚地听见走廊上匆促的脚步。下一刻，原本静寂的萧府忽然开始敲锣，将人从睡梦中唤醒。
“走火啦……走火啦……”
燕墨方才正专心修炼，虽然在这里大打折扣，但身上的伤也是必须要治的。
“走火啦……”
“什么时候走的火？”
“快……快去打水……”
方才急冲冲地脚步声早已经消失不见，或许是趁乱逃走，也或许装作救火去了。燕墨双眼微闭，并不去管他们的去向。
响起的敲门声让燕墨披着外衣起身，拉开门看见的是萧怜担忧的神情。他微微一笑，伸手将萧怜拉进房里，只剩陪她同来的丫鬟在门外面面相觑，一时不知是该走还是该留。
穿淡蓝色衣裙小丫鬟拽着身旁女子的手，在她耳边轻轻说着：“咱们走吧。”
门外熙熙攘攘的声音掩盖了她们的对话，在混乱的萧府中，不会一人注意大小姐在何处。毕竟失火的地方离萧怜的房间太远。
后院的一间柴房，那是萧府最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偏僻。
“墨哥哥……怎么了？你放开我。”
萧怜被燕墨这出弄的不知所措，她看不见燕墨的脸，只能隐约瞧见他身体的轮廓。在黑夜里是那么的高大，自己跟他比起来就好像一只小鸟一样。
燕墨并不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脸。他在黑夜中看物若白天一样，每个修炼者都如此。
面前的女子脸颊上微微泛红，和那夜大相径庭。燕墨低身凑近，将她抵在门上，一手揽着萧怜的腰，一手不断摩挲着她随意绑起的发丝。
“走火了？”
他看见萧怜低着的头小幅度地上下晃动，双手快要搅成麻花儿。
“担心我？”燕墨又问。
声音低沉，却又带着极致得温柔。
萧怜又点头，这次十指是彻底搅成了麻花。
“那么……”
燕墨停顿了一下，目不转睛的瞧着女子，她只披了一件外袍，在春日的夜里不算暖和。不知是是因为燕墨还是其他原因，她此刻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热得很。
“你冷吗？”
萧怜又是点了点头，随机听清了对方在说什么，又摇了摇脑袋。
燕墨轻笑，将人又收紧了几分。他明明感觉怀中的人儿在发抖，真是个不诚实的小姑娘……
“想吻你，可以吗……”
萧怜听清他的话，忽得抬起头。这次她看见的不再是隐约的轮廓，燕墨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脸，他火热的手掌的温度透过外袍传进自己的皮肤。
门外吵闹得声音在此时戛然而止，周围变得安静无比，她好像听见了燕墨的心跳声。
还未来不及回应他，一个温热的东西贴上了自己的右脸，那是他的唇，随即又立刻离去。
“还冷吗？”
燕墨靠近萧怜的耳朵，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上面。
萧怜摇头，这次是真的不冷了。
“那……你摸摸我的手，很冰……”
萧怜听完这句，当真将搅成麻花的手松开，拂上自己的腰间，那里放置着他的手，哪里有什么所谓的冰冷，都能将她融化了。
正想出声反驳，缺被燕墨突然吻上，这次不再只是脸颊，而是她的唇。
萧怜怔住，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忘记了该推开他，可究竟是忘记还是不愿，自己心里明白的很。
慢慢闭上眼，萧怜什么也不去想，只知道在他怀里，他身上很温暖，像初夏一样。
可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萧怜一把将他推开，皱着眉头，额头沁出一些细汗。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燕墨，可瞧不清他的脸，随后打开紧闭的房门，慌忙冲出门外。这种转变让她心慌意乱，她开始害怕。
害怕这一切是设计好的，害怕这是假的，害怕这不过是一场梦。
府中火势已经扑灭，本来也不算很大，估计是那两人为了逃跑随手点的。
“小姐？”
翠儿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萧怜这才回过神来。
“您怎么了？去休息吧。”
将她扶进门，翠儿还犹豫着要不要等萧怜睡熟后再出去，刚把床帘放下便听见小姐说：“下去吧……帮我把窗户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