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夜鱼龙舞

左权拱手朝王祭酒施了一礼，声音提高的几分朗声道：“一本黄历不能看到老，盛唐那点风流事被翻来覆去的说烂了，王祭酒看重文人风骨，又在国鉴子那块小地方经营这么多年，殊不知可曾出过这酆都城，看看外边的百姓过的生活如何，可曾见过易子而食，饿殍遍地的悲惨场景：又可曾见过那边疆尸横遍野，血流漂杵的惨烈景象
左权停顿了许久，满脸肃容的说继续说道：“王祭酒学富五车，满腹经纶，又何曾为战死在边境上的甲士们烧过几篇祭文，为这黎明百姓开过一世太平，在国子鉴关起门开读圣贤文章，讲文人风骨。我左权便是无话可说，可是在这朝堂上，众目睽睽一下混淆圣听，你的文人风骨能秤几斤几两，买的几钱几分，怕是要拿出来称称了。”
“左匹夫，你欺人太甚，”王成王祭酒满脸通红，歇斯底里的喊道，随即气血攻心直接晕倒在这大殿上。顿时一片混乱。
顿时有人指责：“左相这般言语太过诛心杀人了，这般穷追不舍，这是要赶尽杀绝吗？”
李淳龙颜震怒，大声的斥责道：“北韩后楚的铁骑还没有打到家门口，朕的大臣们就开始借此排除异己了吗？朕的肱骨之臣如同童稚小儿在这大殿上吵吵闹闹，你们当真以为朕是好脾气，提不起那杀人的刀吗？”
……
傍晚时分朝中发生的事倒是闹的满城皆知，南唐文风昌盛，满城皆是士子风流，望潮湖上画舫林立，两岸更是灯火通明，月光透过薄云挥洒下来，湖面上水光潋滟，画舫上人声鼎沸，清倌人弹唱的渺渺之音，从画舫游廊中传了出来，夹杂达官显贵的喧闹声在这春潮湖上飘了很远，很远。
烟柳巷是整个曲都城最繁华的地带，青楼酒肆林立，士子文人大半都喜欢这烟柳之地，华灯初上，这份热闹劲已经可见一斑，月明星稀，星夜之下，行人渐渐的多了起来。酆都城中灯火通明，映照出整个阁楼的轮廓与骨架，缓慢行走的马车、路上拿着灯笼的行人，或快或慢地在道路上来往而过，似血脉的流动，春潮湖上波光凌凌，湖中画舫长廊不断地来往间，灯火结成一个个如小盒子一般的光路。
来这里的找乐子买醉的有附庸风雅的达官显贵，有身无分文的落魄文人。穷苦人家到真是来不到这繁华之地。远远的看上一眼，唏嘘长叹一番就远远的绕开了。庄家人有庄稼人的命，这种风流景象到真是是羡慕不来的。
凤栖楼就坐落在春潮河畔，占尽了天时地利，若是登楼远望，整个春潮湖的风光景象尽收眼底，细细说来，若能拍遍栏杆，望穿潮水到真是这世间最大的风流。当然这份风流对大多数人而言，如同镜中花水中月那般虚无缥缈。每年能登上这凤栖楼观景的绝不超过一掌之数。
当然除了能赏尽这一湖的美景之外，还有就是那凤栖楼的花魁柳依依，长袖善舞，琴艺弹唱书画皆是一绝，只不过生性淡薄，不争名利，一般倒是不抛头露面。
有人传言柳姑娘是盛唐靖边侯的掌上明珠，靖边侯勤王战死后，柳依依便流落人间，乱世女子求生不易，倒是兜兜转转之间来到了这凤栖楼，怕是做了那手眼通天人物关鸟笼中在中的金丝雀了吧！江湖传言倒是不足以信也。
几年前江南道一位身世显赫的贵公子砸了万两黄金，想要登上这凤栖楼，却换来的是老鸨一句“痴人说梦”。那贵公子恼羞成怒之下教唆一大批扈从妄想硬闯，却被赶来的禁军押至大理寺大牢。此事过后到真是断了有些人想要硬闯的念想。无形之中一只遮天大手将这块地方所笼罩。
凤栖楼一间古香古色的房屋里，装饰典雅透着卷卷的书香气息，到真不像是青楼烟花之地的装扮。
“你真的决定入朝去争一争吗？”一身穿大红琉袖长袍的女子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缓缓的问道。
一书生打扮的年轻人静坐着，望着桌上的一炉香雾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道：“有些事终归是要有人去做的，不管结果如何，总要去谋划一番。”那年轻人拿起桌上的早已凉透了的清茶，只是静静地看着。
“早些年在先师门下求学的时候，先师常常念道：读书人若是没有点格局，便是读再多的书也没用。若是没有提起刀子杀人的那份狠劲，就是将这厚重的死物读透了又能如何。”那时到真的不懂这其中的原由。先师当年以死明志，想用满腔的热血点亮他的格局的时候，我倒是明悟几分，倒是王成王祭酒在朝中大谈文人风骨的时候我倒是悟了个透彻，这一正一反，一来一去，倒真是将这道理讲了个通透。
“若是真的说来，宋宰相当年的流的血还是白流了，这天下读书人只看重眼前的东西，却从未认真回过头看看这身后的事情。”那一袭大红长裙的少女随意的说道，说完又认真望着望潮湖上的画舫。月色皎洁，整个湖面上波光凌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