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运动会（1）

秋雨连着两天光临A市，却在周三骤然离去，运动会如期而至。
一场秋雨一场寒，天空虽然蓝得像下一秒就能滴出水来，但清晨的温度还是让人不自觉打寒颤。
宋苒在校门口碰到了程鸽，她紧裹着校服，嘴里还一直嘀咕，说后悔没听她妈的话带一件厚外套。
而很久没有参加过大型校园团体活动的宋苒，一直处于兴奋的状态，挽着程鸽的胳膊，脚步都变得有些轻快。
运动会要求同学们来的比平时早，程鸽和班主任确认过暂时不会整队后，就拉着宋苒去了食堂。
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程鸽仿佛一只归林的小鸟，撇下宋苒，游走于各个档口之间。
宋苒早晨吃了昨晚买回家的面包，这时候还不饿，就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等程鸽。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程鸽刚端着好精挑细选的早餐坐在位置上，宋苒就听到打饭的窗口那边传来了陈子尧很有辨识度的声音。
那边的陈子尧也发现了她们，离得老远就扬起手朝她们的方向打招呼，举着餐盘绕过一排又一排的座位走过来。
他身后的江千然今天是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眼角微垂，透出一股不高兴的气息。
见他们两个走过来，程鸽起身换到宋苒这边，陈子尧直接坐在了刚空出的位置上，江千然则绕到一边，还是那副恹恹的样子，坐在了宋苒面前。
不知是不是天气冷的原因，江千然的皮肤比以往还要白上一点。大概是早晨一直顺着一个方向吹的头发，额头的碎发压下来遮住了眼睛，却没遮住那个能好像渗出冰的眼神。
刚放稳餐盘，陈子尧拿起热乎乎的牛奶，用胳膊肘指了指江千然：“起床气还没过，别理他就行了。”
听着陈子尧的话，宋苒瞄了一眼面前的人，心里不禁偷笑了一下，没想到江千然也有这般孩子气的时候。
虽然每天都在一起吃饭，但程鸽对此时散发着冷漠气息的江千然还是有些发怵。陈子尧解释完，程鸽才放下心，和对面的人开始聊天。
一边讲话一边吃饭也没耽误他们两个人的速度，陈子尧吃完朝着程鸽使了个眼神，然后清了清嗓子：“老秦叫我早点回去，我的副班长，走不走啊。”
程鸽这时也吃完了，接收到陈子尧的眼神，纠结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对宋苒说了句先走一步。
两个人收拾了一下，以逃难似的速度离开了食堂。
旁边叽叽喳喳的人走了，江千然觉得脑袋清醒了不少。
他抬起头，面前的人正在翻看着手里小册子。
“吃早饭了吗？”
突然安静的餐桌让宋苒有一点尴尬，她刚拿起程鸽落在桌上的赛程表，就听到江千然的问话。
宋苒手上没停，轻轻折起赛程表，对上江千然询问的眼神，点了点头：“早晨吃了点。”
江千然本想和宋苒一起吃个早餐，虽然宋苒吃过了，但他不想放过这个和宋苒单独相处的机会。
于是江千然闭起眼睛，双手收进兜里，身形向后，靠上了椅背：“那陪我歇会。”
食堂里的人还不见少，想来也是没到集合的点。宋苒点了点头，又端起手中的赛程表，看了起来。
食堂里的声音很杂，学生们交头接耳的声音、食堂阿姨打粥时敲到餐具的声音、广播里播放运动会注意事项的声音……
在这吵闹的环境里只有一张桌子没有一丝声音，过路的人都会绕开这个低气压区走，偏偏桌上的两个人都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一中作为A市重点高中，开幕式排面一点也没有落下。和平鸽、气球，彩弹……用来造势的物件应有尽有。
江千然还是坐在宋苒后边，虽然前边的人没有振臂呐喊，但随着背景乐微微晃动的小脑袋还是出卖了宋苒的真实情感。
休息区是阶梯型的座位，江千然手肘杵在膝盖上，向前微微探身：“这么喜欢这个？”